神箭宗的山门,在望。
当那熟悉的山峦轮廓和飘扬的旗帜出现在视野尽头时,小凤儿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拄着短枪,步履蹒跚,身上的衣袍破损不堪,沾满了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和泥泞,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眼睛,因执着和归家的渴望而依旧明亮。
从落鹰峡到神箭宗,这最后一段路,他走得异常艰难。
毒素虽被丹药暂时压制,但并未根除,如同阴燃的暗火,不时灼烧着他的经脉。
多处伤口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
全凭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和对宗门、对爷爷的思念,他才支撑到了这里。
守门的弟子远远看见一个如此狼狈、仿佛随时会倒下的人影靠近,先是警惕,待看清那依稀可辨的轮廓和背后那张标志性的硬弓时,顿时惊呼起来。
“是牛凤师弟!”
“快!快去禀报牛长老和宗主!”
“师弟,你……你这是怎么了?”
几名弟子慌忙迎上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凤儿。
触手之处,只觉得他身体滚烫,却又在微微发抖,都不由得骇然。
小凤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小凤儿在一片温暖和药香中悠悠转醒。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清洗、包扎,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体内那股阴寒麻痹的感觉减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的药力正在缓缓化开,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和身体。
床边,坐着面容沉肃的牛天扬。
爷爷的眼神复杂,有关切,有心疼,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忧虑和审视。
他正用一块温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小凤儿额角的虚汗。
“爷爷……”小凤儿声音沙哑地唤了一声。
牛天扬动作一顿,将毛巾放下,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醒了?感觉如何?”
“好多了。”小凤儿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牛天扬用手按住。
“躺着别动,你元气大伤,需要静养。”牛天扬的语气不容置疑,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问道,“边塞之事,我已从你带回的消息和李三后续传来的信件中知晓大概。你做的不错,临危不乱,有勇有谋,保全了村民,也助汗鲁部平定了内乱,扬了我神箭宗威名。”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随即话锋一转,变得极其凝重:“但你在归途遭遇伏击,身中剧毒,伤势沉重至此……对方是什么人?你可看清了?”
小凤儿精神一振,知道这才是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将落鹰峡以及之后桦木林接连遭遇黑煞门伏击的经过,原原本本,详细地说了一遍。
包括对方使用的淬毒暗器、诡异的弯刀功法、骷髅面具,以及他们对自己金镖的贪婪,还有最后那名首领惊疑不定间吐露的半句话——“你这箭法……莫非是宫里的……”
他叙述得尽量客观平静,但牛天扬的脸色却随着他的讲述,越来越沉,尤其是听到“黑煞门”和“宫里的”这几个字时,他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周身甚至隐隐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杀气,让房间的温度都仿佛降低了几分。
“黑煞门……果然是他们!”牛天扬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火,“这群阴魂不散的鬣狗!竟敢将爪子伸得这么长!”
他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猛地停下,看向小凤儿:“你确定,他们最后是因为顾忌你的鎏金镖才退走的?”
小凤儿点了点头:“是。他们想要金镖的炼制之法。”
“怀璧其罪……”牛天扬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凤儿,你可知,你这次边塞之行,看似圆满,实则已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你不仅拿到了边关酷吏与朝廷权贵通敌的证据,更暴露了鎏金镖。黑煞门与他们背后的主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时,房门被推开,宗主铁当兴在二师兄孙英杰(坐于轮椅上,由弟子推着)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天扬,凤儿情况如何?”铁当兴声音洪亮,但眉宇间也带着忧色。
孙英杰则关切地看着床上的小凤儿,微微颔首。
“宗主,二师兄。”小凤儿又想挣扎起身行礼。
“免了,躺着说话。”铁当兴大手一挥,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小凤儿的脸色,又探手搭了搭他的脉搏,松了口气,“还好,毒素已控制住,内腑有些震荡,外伤虽重,但未伤根本,好生调养一段时日便无大碍。小子,这次你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牛天扬将小凤儿方才的叙述,又向铁当兴和孙英杰复述了一遍。
听到小凤儿独闯草原、火烧连营、又两度在黑煞门围杀下反杀突围时,铁当兴眼中精光连闪,忍不住拍案叫好:“好!好小子!有胆色!有手段!不愧是我神箭宗的弟子!更不愧是天扬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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