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那个新科马探花,把二殿下赏的文房四宝给摔了!”
“啧啧,真是得意忘形了?”
“我看是不小心吧?听说吓得当场就跪了,都快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孩子,没见过世面,这点阵仗就扛不住了……”
“二殿下怕是看走眼喽,这般毛躁,难成大器。”
各种议论声中,马凤“不堪大用”、“难当重任”、“徒有武勇却心性不足”的印象,被迅速建立起来。
暗中监视的内卫眼线,自然也目睹了全过程,并将细节汇报了上去。
“惊吓过度,举止失措,不似作伪。”一份简短的评语,被放在了内卫某位负责人的案头。马凤那恰到好处的绊倒,那真实的惊慌与恐惧,那毫无形象的下跪请罪,成功地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他在内卫心中的威胁等级。一个如此“沉不住气”、“易受惊吓”的少年,似乎不太像是能孤身潜入皇陵秘道、心思缜密之辈。
当然,怀疑不会完全消除,但监视的力度,在无形中悄然放松了一丝。
泥鳅巷小院内,牛天扬听完马凤带着一丝疲惫的讲述,脸上露出了许久未见的、带着赞许的淡淡笑意:“做得不错。这一跤,摔得值。”
马凤洗去了脸上的“惊惶”,眼神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只是小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刻意维持紧张后的苍白:“只是,如此一来,二皇子那边……”
“无妨。”牛天扬摆了摆手,“乾德义此人,看似礼贤下士,实则功利。你表现出‘不堪造就’的一面,他短期内或许会失望,但反而会更觉得你‘单纯’,易于掌控。更何况,你只是‘失手’,并非有意,他为了显示宽宏,多半不会重罚,甚至可能还会安抚于你,以示其不计小过。”
果然,次日便有二皇子府上的内侍来到泥鳅巷,并未带来责罚,反而是一番“殿下知你并非有意,年轻人难免毛躁,日后谨慎即可,不必过于挂怀”的安抚之言,还额外赏下了一些压惊的银钱。
马凤再次“感激涕零”地收下,做足了姿态。
经此一役,宫中投向马凤的目光,少了几分审视与嫉妒,多了几分轻视与怜悯。
他乐得如此,更加沉默寡言,值守时甚至刻意显得比以往更加紧绷和小心翼翼,仿佛还未从那次“失误”的阴影中走出来。
内卫的监视虽未完全撤去,但那些无处不在的视线,确实减少了。
他偶尔能感觉到,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如芒在背。
他成功地利用了一次精心策划的“意外”,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有着明显“缺陷”和“弱点”的普通少年,在一定程度上麻痹了潜在的敌人。
走在宫中的青石板上,马凤低垂着眼睑,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意。
演戏,谁不会呢?
这京城,这宫廷,本就是最大的戏台。
既然你们想看一个“懵懂”、“毛躁”的马凤,那我就演给你们看。
他将那份伪装融入骨血,如同呼吸般自然。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旧是那个恪尽职守、略显木讷、偶尔会因为上官一个眼神而显得紧张的新侍卫。
只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锐利与智慧的光芒,从未熄灭。
他在等待,等待风头过去,等待下一个机会的来临。
兰台宫的轮廓,始终是他心中最清晰的方向。
暂时的隐忍与伪装,都是为了最终能抵达那里。
这场戏,他还得继续演下去,直到……谢幕的那一刻,由他自己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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