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棠接过那张写满“机密”的纸,仔细看着其中精妙布置的陷阱,不得不佩服辛诚的智谋。这确实是一份足以让任何窥探“幽灵账簿”秘密的势力动心的“厚礼”。
“此计甚险。”沈青棠抬起眼,眸中虽有对蛊毒的隐忍,却更多是决然,“但值得一试。唯有让他们主动接纳我,我才能从内部,感受到这个组织的真正脉络,找到下蛊之人的确切身份,甚至……触及那‘空心人’的影子。”
辛诚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着她:“我知此去如入虎穴,但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有可能打破僵局的方法。我会在暗中策应,曹焱那边,我也会设法沟通,让他配合演这出戏。记住,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抽身。”
他的信任毫无保留,他的计划大胆而精密。沈青棠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托付,也感受到他言语中深藏的担忧。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笑容:“放心,我可是‘夜不收’。潜伏、暗战,本就是我熟悉的领域。况且……”
她轻轻按了按胸口,感受着那令人厌恶的蛊毒悸动,眼神却愈发锐利:“这‘同心蛊’虽是枷锁,但此刻,也是我们反向刺入他们心脏的引路蜂。我会让他们明白,招惹我们,是他们最大的不智。”
计划已定,两人立刻开始行动。辛诚悄然联系了曹焱,在一处秘密地点进行了短暂的会面。当辛诚将部分计划和盘托出,并请求配合时,曹焱沉默了许久,那双惯见风雨的东厂档头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和钦佩。他最终点了点头,只沉声说了一句:“辛先生,沈姑娘,保重。东厂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我会尽力周旋,配合你们演好这出‘内讧’的戏码。”
接下来的两天,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先是辛诚的宅邸传出激烈的争吵声,有仆役隐约听到沈姑娘带着哭腔的控斥和辛先生压抑的怒声。随后,有人看到沈青棠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独自离开辛宅,在京城中漫无目的地游荡,几次出现在药铺附近,询问解蛊之法,却又失望而出。她的状态,完美地契合了一个身中奇毒、身份暴露、走投无路之人的形象。
而辛诚则显得“焦头烂额”,一方面要应对东厂若有若无的继续施压,另一方面似乎也因为沈青棠的“离去”而心神不宁,多次前往翰林院求见赵思齐,却都被以各种理由婉拒,显得更加“孤立无援”。
这场戏,演得十足逼真。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沈青棠在一家看似普通的茶楼“偶遇”了赵思齐的一位门生。那门生看似无意,却句句带着试探。沈青棠按照计划,表现得警惕而脆弱,在对方提到“或许有人能解姑娘之困”时,她眼中适时的闪过一丝希冀与挣扎,最终,在对方隐晦的保证下,她“犹豫再三”,才将那封抄录着“核心算法”的密信,交给了对方。
整个过程,都在辛诚和曹焱派出的、最擅长隐匿行踪的暗哨监视之下。他们看到那门生拿到密信后,并未直接回赵府,而是在城中绕了几圈,最终进入了一处并不起眼,却属于某个皇室宗亲名下的别院。
“鱼儿上钩了。”远处阁楼上,通过暗哨回报得知消息的辛诚,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却愈发深邃。他知道,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沈青棠已经带着他布下的“诚”之诱饵,步入了权力的棋盘深处,而他要做的,便是在这局中局、戏中戏里,确保她的安全,并看清那隐藏在最深处的,“空心”之影。
秋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敲打着京城的每一片屋瓦,也敲打着这盘已然展开的、赌上性命与信念的棋局。权力的游戏,从不因雨水而停歇,反而在泥泞中,更加狰狞。
喜欢致诚请大家收藏:(m.20xs.org)致诚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