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试试再说。武则天没有强求。她知道,任何新事物都有个摸索的过程,就像当年推广曲辕犁,也是试了十几次才找到最合适的角度。
***五天后,洛阳城外的麦田成了飞天木鸟的试验场。
工匠们抱着那只黄色的木鸟,在田埂上迎风站立。布囊里装满了红色的粉末(用胭脂染过的草木灰,方便观察落点),几个人按住翅膀,只等风来。
武则天和狄仁杰站在远处的高台上观看。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动着麦浪翻滚,工匠们松开手,木鸟借着风力冉冉升起,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盘旋。
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观礼的人群欢呼起来。
可没等大家高兴多久,意外发生了——木鸟飞了不到十丈远,就开始摇摇晃晃,布囊里的红粉末像下雨一样往下掉,大部分都落在了同一个地方,根本不均匀。更要命的是,一阵侧风吹来,木鸟突然失控,一头扎进了麦田里,摔得散了架。
废物!负责监工的内侍忍不住骂道。
武则天却摆了摆手,走到摔碎的木鸟旁,捡起一片染着红粉的丝绸:不怪他们,这木鸟能飞起来就已经不错了。你们看,这红粉虽然落得集中,但确实比人撒得远。
她转向工匠们:问题出在两个地方:一是翅膀太轻,经不起侧风;二是布囊没有开关,药粉会自己漏出来。再改改,把翅膀做得硬些,给布囊加个能控制的底盖。
工匠们原本灰溜溜的,听陛下这么说,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老木匠提议用竹子做翅膀骨架,外面蒙两层丝绸;竹篾匠则设计了个简单的机关——用细线控制布囊的底盖,想撒的时候就拉动细线。
***半个月后,改进版的飞天木鸟再次试验。
这次用的是黑色的厚丝绸,翅膀里加了竹片支撑,布囊上果然多了根控制底盖的细线。工匠们选了个风力稳定的清晨,在田埂上放飞木鸟。
黑色的木鸟迎着朝阳升起,在风里平稳地飞行,翅膀扇动的幅度比上次小了很多。当飞到麦田中央时,工匠拉动细线,布囊的底盖打开,红色的粉末均匀地撒了下来,在绿色的麦浪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成功了!高台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虽然这只木鸟的飞行距离只有三十丈,撒药面积也只有半亩地,远比不上天幕里的铁鸟,但比起人工撒药,效率已经提高了两倍多。更重要的是,它证明了用飞天之物辅助农耕的可能性。
武则天看着那只在风中盘旋的木鸟,突然问身边的司天台官员:这木鸟飞行的远近高低,是不是和风力有关?
司天台少监连忙答道:回陛下,正是!风力大则飞得远,风力小则飞得近,风向偏则飞得偏。
那能不能提前测出风力风向?武则天追问,就像预测晴雨那样,让农夫知道什么时候放木鸟最合适。
这个问题把所有人都问住了。当时测风全靠经验,最多在旗杆上挂块布,看布条飘动的幅度猜风力,哪有什么精准的法子?
狄仁杰突然想起天幕里的画面:陛下,臣记得天幕里的田埂上,有个带板子的架子(气象站),上面好像有数字在动。或许那就是测风的仪器?
武则天眼睛一亮:对!就是那个!传旨让司天台和将作监合作,仿造那个测风架子!就算做不出能显数字的,至少要能看出风力大小!
***一个月后,洛阳城外的农田里出现了两样新鲜东西:
一是改良后的飞天木鸟,虽然还不能自主飞行,但在风力合适的时候,已经能带着药粉飞行五十丈,撒药效率是人工的三倍。河南道的蝗灾因此得到了有效控制,农夫们给它起了个亲切的名字——。
二是司天台研制的测风鸢——用竹篾扎成的方形风筝,下面挂着不同重量的铃铛。风力小时,只有轻的铃铛响;风力大时,重的铃铛也会被吹动。农夫们根据铃铛的响声,就能判断是否适合放飞。
这天,武则天再次来到籍田坛,看着农夫们熟练地放飞,黑色的身影在麦田上空掠过,红色的药粉均匀洒落。旁边的测风鸢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场人、风、木鸟的合作伴奏。
虽然不是铁鸟,但也够用了。狄仁杰笑着说,户部奏报,这个月河南道的粮食损失比上个月减少了六成,百姓们都说是陛下的保佑。
武则天望着远处的天空,天幕早已消失,但那只银灰色铁鸟的身影仿佛还在云端盘旋。她知道,现在的和测风鸢只是开始,就像当年的耒耜变成曲辕犁,总有一天,她的子民会造出真正能自己飞行的。
狄卿,她突然说,让人把这些木鸟的做法、测风的经验都记下来,编入《兆人本业记》,下发到各州各县。告诉他们,种地不仅要靠天,更要靠脑子。
风吹过麦田,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应和这位女皇帝的话。阳光下,的黑影在金色的波浪上滑行,划出一道连接古今的智慧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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