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笑了。
那笑容像一朵在夜色中悄然绽放的昙花,带着几分狡黠,几分促狭,瞬间驱散了空气中刚刚凝聚起来的温情与郑重。
“克拉克,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这句话像一句轻柔的咒语,瞬间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坚固的心理防线击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那只还停留在她耳畔的手,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灼烧了一下,猛地缩了回来。他脸上的坚定和温柔在顷刻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空白的错愕。那双深邃如湖泊的蓝色眼眸里,清晰地倒映出她带着玩味笑意的脸庞,以及自己此刻不知所措的、狼狈的倒影。
误会?
误会什么?
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无数个念头在里面横冲直撞,却抓不住任何一个清晰的头绪。他刚刚的举动,他说出的话,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只是……他只是想让她安心,想让她知道,在这里她是安全的。这难道也是一种错误吗?
还是说……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看穿了什么?看穿了他平静外表下,那份连他自己都试图忽略的、日益汹涌的悸动?
“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他想解释,想说“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但这句话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因为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他的“那个意思”。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根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升温,那股热意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他不敢再看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桃花眼,只能狼狈地移开视线,目光慌乱地在厨房里四处扫荡,最终落在了那个刚刚被他擦得锃亮的水龙头上。
看着他窘迫到几乎要同手同脚的模样,靡思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将一个神明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尤其享受看他那副纯情得近乎笨拙的、手足无措的样子。
她没有再继续逼迫他,而是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窘态,像是在看一出精彩的默剧。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之间一呼一吸的声响,以及克拉克那颗正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心跳声。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还是克拉克先败下阵来。
“那个……”他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声音,听起来干涩又沙哑,“……新房间……我帮你收拾好了。就在……我隔壁。”
他说得磕磕巴巴,眼神始终不敢与她对视,只是盯着地面上的一块瓷砖,仿佛那里有什么能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东西。
“床单和被子都是新的,今天下午刚换的。”他补充道,像是在汇报工作一样,语气里充满了不自然的僵硬。
靡思看着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她当然知道房间早就收拾好了,这几天她一直睡在那。他此刻提起这个,不过是在用一种最笨拙的方式,试图转移这个让他快要燃烧起来的话题。
她没有戳穿他,只是顺着他的话,轻轻“嗯”了一声,尾音拖得有些长,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慵懒和暧昧。
“那……今晚我睡哪里?”
她明知故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笑意。
这个问题,像一颗投入滚油里的小石子,瞬间让刚刚稍微平复下来的气氛,再次炸开了锅。
克拉克猛地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他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抹促狭的、不怀好意的笑容,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难道是想……?
一个疯狂的、他连想都不敢想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他的脸“轰”的一下,红得像熟透了的番茄,连脖子和胸口都泛起了一层可疑的粉色。
“你……你当然是睡……睡你的房间!”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过度的紧张和羞窘而微微有些变调。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涌,心脏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怎么能……怎么能用这样云淡风轻的语气,说出如此……如此惊世骇俗的话!
他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他不敢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不是会因为羞愤而当场爆炸,就是会做出什么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事情来。
“我……我去看看新闻!”
他扔下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厨房,脚步踉跄,背影里写满了仓皇和狼狈。
靡思站在原地,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消失在客厅的拐角处,终于忍不住,用手掩着嘴,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清脆的笑声。
那笑声在安静的公寓里回荡,像一串悦耳的风铃。
真可爱。
她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得逞后狡黠而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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