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葵刚走出枯林，怀里的东西又跳了一下。
这次不是震动，也不是热流往上爬，而是像有人在她胸口轻轻敲了三下，节奏还挺熟，跟老乞丐以前叫她起床打的一模一样。
她停下脚步，把灵珠和碎片一起掏出来。两样东西贴在一起，表面泛起一层薄光，一明一暗，真跟心跳似的。
“你俩这是打算组个鼓队？”她嘀咕一句，赶紧用布条裹紧塞回怀里。
她没回住处，直接拐去了观星阁。门还是开着，大长老坐在案前，手里端着碗面，正嗦得响。
“您这半夜加餐？”姜小葵站在门口，喘着气问。
大长老头也不抬：“等你回来。”
“我还以为您在算命。”
“算你啥时候能把东西带回来。”他放下碗，瞥了眼她鼓起的胸口，“拿来吧。”
姜小葵解开外衣，把包着布的灵珠和碎片放在桌上。刚放稳，那团东西自己动了下，布角掀开，露出一角青光。
大长老眉头一皱，立刻抽出一块玉简压上去。青光挣扎了几下，慢慢安静下来。
“它认你。”大长老说，“但还没服你。”
“它要服我，得先请我吃顿好的。”姜小葵搓了搓手，“刚才一路跑回来，饿得前胸贴后背。”
“再胡说，就让你进去啃石头。”
姜小葵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大长老从袖里取出三张符纸，贴在玉简四角，嘴里念了几句听不清的词。符纸烧起来，火是蓝的，烧完之后，玉简彻底不动了。
“封三天。”他说，“让它冷静。”
“那我干啥？”
“躺着。”
“啊？”
“经脉已经裂了三条。”大长老指了指她手腕，“你自己感觉不到，是因为有碎片护着。再动一下，轻则瘫三天，重则变傻。”
姜小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有点发麻，但她不信：“我昨天还能劈石头呢。”
“那是铁母岩。”大长老冷笑，“你现在去劈豆腐都得歇半天。”
姜小葵不吭声了，乖乖跟着他去了后殿一间静室。墙上没灯，地上铺了层草席，角落有个铜盆，里面泡着几根草药。
“泡脚。”大长老递来一包粉末，“一个时辰，不准睡。”
她坐下脱鞋，水一碰到脚底，刺得她差点跳起来。
“疼就对了。”大长老转身要走，“说明还有知觉。”
“等等！”姜小葵喊住他，“那句话……‘入者断念，出者忘名’，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
大长老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你忘了没有？”
“没忘。”
“那就不是吓人，是提醒。”
门关上了。
三天后，观星台。
大长老在地面画了个圈，圈里刻满符文，中间摆着打开的玉简。灵珠和碎片躺在上面，青光与金光来回闪，像两个小孩抢玩具。
姜小葵站到圈外，穿着一身白袍，手腕重新缠了布条。
“准备好了？”大长老问。
“您说开始我就跳。”
“别跳，站中间就行。”
她走进去，刚踩上第一道符线，脚底一凉，整个人晃了下。
“闭眼。”大长老声音变了调，“别抵抗。”
她闭上眼，下一秒，冷风扑脸。
她看见自己躺在药篓里，天上星星掉下来，砸在断崖边。一个老乞丐抱起她，往怀里塞了块糖。
画面一转，老乞丐躺在床上，手垂下来，她跪在旁边，手里攥着半截草药。
再一转，村子着火，黑衣人倒在地上，递给她碎片，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她想喊，发不出声。想跑，腿动不了。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到底是谁？”
“姜小葵。”她咬牙说。
“还有呢？”
“天机阁圣女。”
“怕不怕？”
“怕。”她声音抖，“但我没停过。”
话音落下，胸口猛地一烫，金光炸开，把她从幻象里推了出来。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跪在地上，额头全是汗。大长老站在圈外，手掐着诀，额头也有汗。
“它不肯合。”他说，“你心里还不稳。”
“我稳得很！”
“那你刚才为啥哭了？”
姜小葵抹了把脸，手上湿的。
“风吹的！”
大长老没理她，从怀里掏出一本破书，翻了几页，念了一段咒。地面符文亮起来，围着她转圈。
灵珠开始发寒气，碎片往外冒金光，两股力在她体内撞来撞去。她疼得蜷起来，手指抠进地板缝里。
“撑住。”大长老声音沉下去，“想想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她牙关打颤，脑子里闪过那一晚——钻石缝、躲铁刺、面对狻猊坐下不打。
“我不是为了赢。”她喘着说，“我是为了拿回来。”
“那你许它什么？”
“我许它……”她抬起手，掌心朝上，像捧着什么东西，“你不灭，我就不倒。”
话音落，体内的冲撞停了。
灵珠和碎片同时浮到她胸前，青光金光缠在一起，转了几圈，啪地一声合成了个晶核，通体透明，里面云纹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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