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和所有人一样,每天的口粮只有小半碗掺着野菜和少量杂粮的糊糊,以及一把炒面。饥饿,成了最忠实的伴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意志。
他亲自带着士兵和能动弹的技术人员,在村子周围险要处构筑简易工事,设置警戒哨。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手上的冻疮裂开又愈合,愈合又裂开,钻心地疼。
夜晚,滴水崖的气温能降到零下二三十度。茅屋里四面透风,如同冰窖。士兵们挤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楚风和方立功、孙铭等人,则围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分析着零星收到的“谛听”情报碎片,试图拼凑出藤原信下一步的动向。
“鬼子第四旅团新任指挥官已经到位,正在收拢部队,清点损失。”
“独立混成第三旅团加强了侧翼巡逻,似乎在防备我们再次突袭。”
“太原方向,藤原信的特高课和‘菊机关’活动频繁,有人员向我们这个方向渗透的迹象……”
每一条信息,都预示着风暴并未远去,反而在酝酿着更大的危机。
一天夜里,楚风巡视哨位,看到一个年轻哨兵蜷缩在哨位的岩石后面,身体不住地发抖,嘴唇冻得乌紫。楚风走过去,将自己身上那件破旧不堪、却已是队伍里最好的一件棉大衣脱下来,披在了哨兵身上。
“团……团座!这不行!您……”哨兵惊慌地想推开。
“穿着!”楚风按住他的肩膀,声音不容置疑,“我走动一下,不冷。你站在这里不动,风大。”
他拍了拍哨兵的肩膀,转身走入寒风中,单薄的衣衫瞬间被冷风打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回头。
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那个哨兵依旧坚守在岗位上,身上紧紧裹着团座的棉大衣,人却已经冻僵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凝固的、仿佛因为拥有那件大衣而感到的温暖和安宁。
楚风默默地站在哨兵的遗体前,久久没有说话。他亲手和士兵们一起,将那年轻的身体抬到背风的山坡下,用积雪和石块,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坟茔。
没有墓碑,甚至不知道他完整的名字。
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这个小小的“钉子”据点里发生着。冻伤、疾病、营养不良,悄无声息地夺走着一个又一个生命。林婉柔和她那简陋到极点的“卫生所”(其实就是一间稍微避风的山洞),拼尽全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些重伤员在缺医少药中痛苦地离去。
绝望的气氛,如同这山间的浓雾,再次弥漫开来。
楚风知道,光靠意志和命令,无法长期维系这支队伍的生存。他必须找到新的生机。
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跟随而来的技术人员,特别是工程师陈致远。那个曾经有些书生意气、如今眼神里却多了沉痛和坚毅的年轻人。
“陈工,”楚风找到正在一个避风处,借着雪光艰难修复一张被血污浸染图纸的陈致远,“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看看,这周围的山,这林子,能不能想办法,搞点能填肚子的东西?或者,弄点能取暖的?”
陈致远抬起头,扶了扶用树枝勉强固定的眼镜,脸上还带着铁柱牺牲留下的阴影,但眼神已经不再迷茫。他看向周围的山林,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团长,这山里……能吃的,除了我们已经挖不到的草根树皮,或许……可以尝试做几个陷阱,捕捉小动物?虽然希望渺茫……另外,我看到村里有废弃的炭窑,或许……可以组织人手,试着烧点木炭?至少……能让伤员和夜里站哨的弟兄,稍微暖和一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技术人员的务实和探索精神。
“好!”楚风眼睛一亮,“就按你说的办!需要什么人,什么东西,跟孙铭说,让他配合你!”
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小的希望,也能驱散巨大的绝望。在陈致远的带领下,一些身体尚可的士兵和技术人员开始行动起来。他们设置简陋的套索和陷阱,虽然收获寥寥,但总归是一点肉食的补充。他们清理废弃的炭窑,搜集枯枝,尝试着升起第一窑火。
当第一缕带着烟火气的温暖,从炭窑中升起时,围在周围的士兵们眼中,终于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二) 铁砧的轰鸣(铁砧篇)**
就在楚风带领“钉子”部队在滴水崖苦苦支撑的同时,李云龙的“铁砧”部队,则在广袤的晋西北山区,掀起了新的风暴。
脱离了主力,化整为零的独立团,如同鱼儿回到了大海。他们熟悉这里的每一道山梁,每一条沟壑,如同熟悉自己手掌的纹路。
李云龙将部队分成数股小分队,每股几十人到百余人不等,像一群饿狼,昼伏夜出,神出鬼没。
他们的目标明确而直接:鬼子的后勤!
一支日军运输小队,押送着几车粮食和弹药,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行进。突然,两侧山坡上枪声大作,子弹如同瓢泼大雨!带队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冷枪掀掉了天灵盖。战斗在短短十几分钟内结束,运输队全军覆没,物资被洗劫一空,带不走的,连同车辆一起被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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