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特高课承诺,事成之后,会安排他去日本,享受优厚的待遇和‘真正’的科研环境……他还说,他受够了这里的艰苦和……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孙铭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指挥室里一片死寂。煤油灯的光芒跳跃着,将楚风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拉得很长,显得有些孤寂。
艰苦……看不到希望……
这两个词像针一样,刺了一下楚风的心。他能理解一部分知识分子在国破家亡、前路迷茫时的彷徨与动摇,但这绝不是背叛的理由!绝不是将屠刀指向自己同胞、将无数将士用鲜血换来的技术成果拱手送给敌人的理由!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对着话筒,声音沉凝如铁:“按规矩办吧。让他把知道的一切,一字不落地写下来。然后……”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公开处决。罪名,通敌叛国,窃取军事机密。地点,就在‘打谷场大学’旁边。让所有人都去看看,当叛徒的下场!”
“是!”孙铭毫不犹豫地应道。
第二天,一个消息如同插了翅膀般传遍了三家集和“育才谷”:工程师王某,因通敌叛国、窃取军事机密,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行刑地点选在了“打谷场大学”旁边一片相对开阔的坡地。没有大规模的集合,但得到消息的官兵、学员、技术人员,还是自发地来了不少。人们沉默地围站着,目光复杂地看着那个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场地中央、面如死灰的身影。
王某似乎还想说什么,他抬起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最终落在了站在人群前方、面无表情的楚风身上。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辩解,想求饶,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绝望的呜咽,深深地垂下了头。
孙铭亲自执行。枪声清脆而短促,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了远处林中的一群飞鸟。
王某的身体向前扑倒,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土。
人群中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山岗的呜咽声。一种沉重而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许多技术人员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后怕,以及一丝被背叛的愤怒。那些从大城市来的学生,更是被这血淋淋的现实冲击得有些不知所措。
楚风站在人群前,目光缓缓扫过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当叛徒的下场!”
“我们在这里,吃糠咽菜,流血牺牲,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能活在一个挺直腰杆做人的国家!不是为了给某些人换取去异国他乡享受富贵的门票!”
“我知道,我们这里很苦,条件很差,前路也很难。但这不是动摇和背叛的理由!越是艰难,我们越要咬紧牙关,越要团结一心!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亿万同胞,是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重:“内部出现了叛徒,我很痛心。但这不代表我们不信任大家。恰恰相反,我们要用更铁的纪律,来保护我们绝大多数忠诚的同志,保护我们用鲜血换来的成果!”
“筛掉沙子,米才更香。除掉蛀虫,大树才能长得更壮!”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行刑现场。阳光照在他挺直的脊背上,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人群默默地散去,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石头。背叛的阴影和血的教训,让根据地的空气仿佛都凝重了几分。
楚风回到师部,方立功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忧色:“师座,公开处决……会不会影响技术人员的情绪?毕竟王某他们……”
“长痛不如短痛。”楚风打断他,语气坚决,“内部的毒疮,必须挖干净,哪怕会流点血,会疼一阵子。模糊和姑息,只会让毒疮恶化,最终害死所有人。”
他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纵横交错的标记,眼神锐利:“王某只是‘镜花’露出水面的一只虾米。真正的大鱼,还藏在深处。通知孙铭,内部的筛查不能停,而且要更细致,更隐蔽。我们要让藤原信知道,他的‘镜花’,照不出我们的虚实,只会映出他自己的失败!”
“是!”方立功肃然应道。
然而,就在楚风以为暂时清理了内部一个隐患,可以稍微集中精力应对外部压力时,一个来自落马川前线的紧急报告,再次打破了短暂的平静——中央军第X师那个营,在沉寂了数天后,突然开始向前推进,重新占据了之前对峙的缓冲区,并且有小股部队试图绕过正面防线,向358师防区的侧翼渗透!
摩擦,再次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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