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在长桌上传递,争吵转为低声讨论。范登堡趁机对摩根代表耳语:总统暗示...下次美联储人事变动会考虑贵方推荐。又对休斯的人说:海军航空部队那批发动机合同...委员会很欣赏你们的爱国报价。
两小时后,当联合声明签署时,摄影师们涌入会场。范登堡和约翰逊站在中间,左右搂着摩根与特纳的代表,笑容如亲密战友。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没人注意到约翰逊在范登堡耳边悄声说:看特纳那家伙...笑得像只偷到奶油的猫。
回到办公室已是深夜。范登堡脱掉外套,发现内袋有张纸条——特纳的助手悄悄塞的。上面写着:明早十点,西屋电气专机等你们去底特律...带上高尔夫球杆。
瞧瞧,范登堡晃着纸条,我们成重要人物
约翰逊正用金剪刀剪雪茄——这是古巴大使送的配套礼物:记得上次去底特律吗?克莱门斯州长让我们等了四十五分钟...最后在车库见的!
电话又响。范登堡叹气接起,随即挑眉:玛莎?——他分居两年的妻子。
约翰逊用口型问:要-我-回避吗?
范登堡摆手,按下免提。一个曾经高傲的女声此刻甜得发腻:亲爱的,母亲想请你周日来家宴...她新雇了白宫的厨子!
两人对视一眼。范登堡的母亲-in-law曾公开说他不配上她家的餐桌,甚至在《华盛顿邮报》登过讽刺漫画。
恐怕不行,玛莎。范登堡故意为难地说,我要陪苏联代表团...
那就带他们一起来!妻子急切地说,父亲刚买了箱1929年的拉菲...你知道的,就是斯大林访法时喝的那种!
挂断后,办公室爆发大笑。约翰逊擦着笑出的眼泪:下一步是什么?《时代》周刊年度人物?
范登堡走到窗前,看着月光下的华盛顿纪念碑,是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们的人...永远记住这个秋天。
他举杯,与约翰逊再次相碰。窗外,一辆凯迪拉克缓缓驶离——那是特纳·史密斯的车,后窗隐约可见两个孩子嬉闹的剪影。在这个权力与金钱永动的城市里,今晚的赢家们各自归巢。而明天,新的游戏又将开始。
1936年11月10日,密歇根州首府兰辛市。州议会大厦前的红地毯一直铺到街边,仪仗队的铜管乐队吹得震天响。范登堡的专车缓缓驶来时,州警摩托车队像护卫星一样环绕四周——这种待遇通常只给来访的外国元首。
阿瑟!克莱门斯州长小跑着迎上来,肚子上的肥肉在定制西装下颤抖,欢迎回家!
范登堡慢悠悠钻出车门,故意让州长弯腰替他捡起不小心掉落的手套。三年前,同样是这个克莱门斯,让他在州长办公室外等了53分钟,最后只给七分钟谈话时间。
查尔斯,范登堡拍拍州长肩膀,像拍一只听话的狗,听说底特律的失业率又创新高?
州长的笑容僵在脸上。范登堡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大厦窗口挤满了偷看的州议员——那些曾经投票反对他连任的家伙们,现在正为失业数字焦头烂额。
走进议会大厅,范登堡差点笑出声。墙上挂着他最讨厌的那幅油画——《密歇根工业荣光》被临时换成了《美苏友谊万岁》的宣传画。更讽刺的是,画下方摆着西屋电气赠送的模型:一座用苏联钢铁和美国发电机组成的未来城市。
阿瑟...克莱门斯搓着手,听说苏联代表团下个月要来?你看能不能...顺路来底特律...
范登堡踱步到州长办公椅前,一屁股坐下——这把椅子克莱门斯从不允许别人碰。顺路?他转动椅子,查尔斯,你知道我现在的时间表是谁安排的吗?总统的日程秘书。
州长的喉结上下滚动。窗外,电视台的摄像机正对准这一幕:曾经叱咤密歇根政坛二十年的克莱门斯,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般站在坐着的范登堡身边。
当然!当然!克莱门斯慌忙说,我们重新安排了整个接待计划...福特先生和通用总裁都会出席...他压低声音,你堂兄的建筑公司中标了新接待中心...当然,完全走正规程序!
范登堡挑眉。三年前他求州长给堂兄一个小工程时,克莱门斯怎么说的?政治不是家族慈善。现在,这个项目价值两百万美元。
我考虑考虑。范登堡起身,故意把州长最心爱的镀金钢笔塞进口袋,对了,下周《时代》周刊来采访...告诉他们密歇根是美苏工业合作的典范。毕竟...他环顾四周,你们连装饰都换好了。
走出州长办公室,走廊上的州议员们像合唱团般整齐鞠躬。范登堡突然停下,指着角落里一个矮个子:汉森议员!好久不见!
去年正是这位共和党新星带头否决了他的教育拨款提案,还在电视上嘲笑他是莫斯科的应声虫。
汉森的脸红得像煮熟的龙虾:参议员先生...我女儿刚考上莫斯科大学...我是说,她想去学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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