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22日,纽约长岛摩根庄园。特纳·史密斯抱着两个月大的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四世站在落地窗前,手指小心翼翼地托住婴儿的后脑勺——这个动作比他签任何千万合同都紧张。
他笑了!特纳惊奇地看着怀中小脸皱成一团,随即绽放出无牙的笑容。
凯瑟琳·摩根——孩子的母亲,正倚在沙发上看《Vogue》杂志,连眼皮都没抬:那是胀气,史密斯先生。婴儿真正的微笑要等到三个月。
特纳的笑容僵在脸上。自从这个摩根家族的远房表妹同意为他生育继承人后,两人之间就只剩下公事公办的冷淡。此刻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翻动杂志的沙沙声,比华尔街股市的电子音更刺耳。
JP说你想参与教育?凯瑟琳突然合上杂志,从什么时候开始...精子捐赠者也有发言权了?
特纳轻轻摇晃婴儿,避开母亲锐利的目光:合同第七条...摩根家族抚养,但教育由我...
噢!那个卖身契。凯瑟琳冷笑,我叔叔喝醉时签的。她起身夺过孩子,现在请让专业的来...摩根家的保姆比你的石油工程师贵十倍。
婴儿突然啼哭起来。特纳的手悬在半空,像被冻结的股票交易员。他见过凯瑟琳在董事会谈判时的锋利,但没想到这份冷酷也会用在亲生骨肉上。
凯瑟琳...他难得放软语气,我只是想...
想什么?凯瑟琳熟练地给孩子拍嗝,把他培养成下一个理查德?你那个见股票比见女孩亲的儿子?她讥讽地挑眉,安妮上周写信说...理查德在她生日宴上讲了一小时苏联债券。
特纳哑然。他想起今早理查德确实问他要过摩根大通的年度财报...当他说要去见安妮时。
摩根图书室里,老JP·摩根正用金质拆信刀划开雪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斑。
史密斯!老摩根用雪茄指向对面椅子,来看你那个会哭会闹的小股票了?
特纳接过白兰地,决定单刀直入:JP,关于摩根四世的教育...
按合同来!摩根喷出烟圈,你教他怎么赚第一个亿...我教他怎么守住。他忽然压低声音,但离凯瑟琳远点...那丫头自从生产后,看所有摩根男人都像看强奸犯。
管家适时敲门:先生们,安妮小姐到了。
九岁的安妮·摩根像个小淑女般行礼,但眼神里的狡黠藏不住。她金色卷发上的蝴蝶结,与特纳记忆中凯瑟琳如出一辙。
史密斯叔叔!安妮甜甜地问,理查德怎么没来?他说好要教我读财报...
特纳尴尬地清清嗓子:理查德临时有...数学竞赛。其实是得知安妮来访后,儿子立刻要求去华尔街参观交易大厅。
安妮撇嘴:他宁可数钱也不见未婚妻?突然用超出年龄的犀利反问,叔叔见过九岁女孩讨论股票的吗?
白兰地呛在特纳喉咙里。这个在国会山舌战群儒的商业巨头,此刻被个小女孩问得哑口无言。
老摩根大笑:安妮宝贝...摩根家的女儿都对数字敏感!你祖母五岁就能心算复利!
是吗?安妮歪头,那她一定很孤独...我朋友玛丽说,会微积分的女孩在舞会上没人请。
特纳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们把下一代都培养成了计算精密的机器,却忘了教他们如何做活生生的人。爱德华对威尔基的冷酷分析,理查德对安妮的漠视...包括眼前这个早熟到刺人的安妮,都是这种教育的产物。
安妮...特纳蹲下身,罕见地用了平等语气,你喜欢理查德吗?
女孩摆弄着裙角:如果他将来像您这么帅...也许。她突然凑近,但您得告诉他...淑女们讨论的不该只是道琼斯指数。
摩根突然咳嗽起来。特纳知道为什么——安妮此刻的神态,与她母亲十五岁拒绝第一个摩根公子求婚时一模一样。历史正在重演,只是这次...被拒绝的可能是他儿子。
我会转告。特纳苦笑,不过...你真的不想学点股票知识?
安妮从珍珠小包里掏出便签本:那您先回答...为什么休斯航空股价上周跌了7%?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我的信托基金买了500股呢。
特纳与摩根面面相觑。这个刚够到他们腰际的小女孩,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用纯真伪装算计——最纯粹的摩根家传技能。
因为...特纳斟酌词句,市场担心休斯先生的...健康状况。
安妮恍然大悟,就是说他生不出孩子?她认真记笔记,那我该加仓...等试管婴儿技术突破就能暴涨!
摩根突然拍桌大笑,笑得雪茄灰落满波斯地毯:我的上帝!史密斯...这丫头比你两个儿子加起来都像你!
特纳看着安妮快速计算持仓比例的小手,想起爱德华分析威尔基时的冷酷精准。或许摩根和史密斯的基因融合,创造出的不是继承人...而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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