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12月24日,比弗利山庄圣诞夜。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通明,但史密斯家的气氛却比往年凝重。伊丽莎白将烤火鸡放在餐桌中央时,发现丈夫特纳正盯着手机械地切着餐前面包——从纽约和杜邦庄园回来后,他就时常这样出神。
孩子们,伊丽莎白试图活跃气氛,说说你们的圣诞愿望?
理查德立刻抬头:道琼斯指数突破200点!他九岁的眼睛里闪烁着对数字的狂热,如果美联储...
亲爱的,伊丽莎白温柔打断,我是说...比如礼物?朋友?
爱德华在桌子底下踢了哥哥一脚:妈妈,我想要本《国会辩论全记录》...1940年预印版!
伊丽莎白放下餐叉,轻叹口气。特纳终于从走神中惊醒,他看向两个儿子——理查德的领结像银行家般端正,爱德华的西装口袋别着微型美国国旗。这曾是他最骄傲的作品,但此刻却让他想起摩根庄园里安妮的质问:你见过九岁女孩讨论股票吗?
理查德,特纳突然开口,安妮对你意见很大。
银汤匙掉在瓷盘上。理查德茫然眨眼:什么?上周我还教她计算债券收益率...
问题就在这!特纳拍桌,火鸡盘子震得叮当响,谁会和淑女聊债券?
爱德华突然捂嘴偷笑,被父亲瞪视后立刻正色:父亲,我作证...哥哥还给她画了供需曲线图。
伊丽莎白扶额。她想起上周茶会,安妮偷偷问她理查德是不是只对数字有生理反应——这个哈佛毕业的淑女用了最文雅的方式,表达对未婚夫木头般迟钝的绝望。
我不明白...理查德困惑地掰着面包卷,安妮的信托基金持有大量铁路债券...她应该...
她应该收到情书!伊丽莎白忍不住插话,或者...野花?诗集?她看向丈夫求助,却发现特纳表情古怪——这个曾教导儿子婚姻是资产负债表合并的男人,此刻竟在点头赞同她。
特纳确实在反思。摩根庄园里安妮早熟又孤独的眼神,杜邦庄园中安娜柔软的温情,都在冲击他多年的教育理念。也许除了股票和政治,男孩们还需要学些别的...
爱德华。特纳转向次子,艾琳·亚当斯昨天来电话...
小政治家手中的餐刀突然僵在半空。这个在白宫实习时都能滔滔不绝的男孩,此刻嘴唇微微发抖。
她说...特纳故意慢条斯理地切火鸡,每次约会你都只谈政治...无聊死了。
爱德华的脸瞬间惨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真正的政治性宕机。精心梳理的金发耷拉下来,盖住他震惊的眼睛。
理查德趁机报复:弟弟连生日礼物都送《联邦党人文集》精装版...
那是最佳执政纲领!爱德华终于找回声音,她父亲是参议员!
可她才九岁!伊丽莎白忍不住笑出声,女孩这时候该喜欢...
民意调查数据?理查德天真地接话,爱德华上周做了份艾琳对关税政策认知度问卷...
特纳突然呛咳起来。他想起自己二十六岁追伊丽莎白时,确实也分析过斯坦福女生联谊会的投票倾向...但至少没蠢到做成图表!
餐厅陷入尴尬沉默。壁炉的火光映在爱德华脸上,照出他罕见的困惑与受伤。这个能背诵宪法全文的神童,此刻却解不开女孩为什么不喜欢政治的简单命题。
听着,孩子们...特纳放下酒杯,商业和政治很重要...但...他罕见地词穷,瞥向妻子求救。
伊丽莎白适时接话:但女孩喜欢被当作...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数据或选民。
可安妮的债券组合...理查德还在挣扎。
送她玫瑰!伊丽莎白斩钉截铁,红玫瑰!然后谈天气、音乐、诗歌...什么都行!除了股票!
爱德华小声嘟囔:那艾琳...
带她骑马!特纳突然说,亚当斯家在弗吉尼亚有马场。这个建议如此突兀,连管家都惊讶地挑眉——史密斯先生上次骑马还是为了收购牧场。
双胞胎面面相觑。对他们而言,计算马匹速度与草料成本才是本能,单纯享受骑乘乐趣?太奢侈了。
明天开始...特纳下定决心,停掉下午的政治经济课。去学...社交礼仪。
什么?理查德跳起来,可我的道琼斯分析...
还有舞蹈课。伊丽莎白乘胜追击,华尔兹、探戈...
爱德华像听到宣判死刑:那《国会季刊》...
照订不误。特纳揉着太阳穴,但你们得学会...在姑娘面前闭口不谈。
管家突然端着银托盘进来:先生,摩根家的急件。
特纳展开烫金信封,是安妮工整的笔迹:亲爱的理查德,圣诞快乐。附上我的债券持仓表...PS:如果你敢在圣诞晚宴分析这份表格,我就用槲寄生勒死你。
理查德困惑地翻看附件:但她调整了组合结构...明显应该...
上帝啊!爱德华突然抱头,重点在PS!她在邀你接吻!槲寄生下要接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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