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皆议纷纷,有人请兵镇压,有人请诛言者。
姜子牙却缓缓摇头,手执拂尘,沉声道:“言者无形,杀一人,百人再起;杀百人,千人再传。徒恃刀剑,难绝此乱。”
周公自高阶而下,目光如炬,声震殿宇:“流言之破,不在兵刃,而在大义。孤意已决——设坛祭告天地,由天子亲临,以礼昭天下纲常!”
群臣轰然。
召公目光炯炯:“殿下此举,欲以天子之仪,重正名分?”
周公点首:“然。天子为纲,诸侯为辅。今日设坛,号召诸侯子弟、士林百姓齐观,以示社稷未紊。凡顺礼者,得名得心;凡违礼者,失义失众。”
姜子牙拱手,肃然道:“此举若成,诸侯口实尽失,关东合谋自乱。然此礼必震动诸侯,势必引来正面对撞。”
周公淡淡一笑:“孤正欲见此撞。若他们真敢撕去外衣,天下便知其逆。”
——
关东,鲁国都城。
大殿之上,鲁侯、蔡侯、许侯、燕侯聚于一堂。密探急报:“周公将于镐京南郊设坛,由天子亲祭,以礼昭告诸侯!”
蔡侯闻之勃然,怒道:“此举若成,我等再无借口!礼坛一出,世人皆认周公为正,我等将成乱臣!”
许侯皱眉:“周公此谋,不可不防。若随他成功,则我等心腹尽失。”
燕侯冷声:“欲破其谋,唯有先乱其礼。若能于礼坛之日掀波澜,必能败其名,坏其威!”
齐地余孽使者低声狞笑:“正合吾意!我等可暗遣死士,搅乱其祭,令周公颜面扫地!如此一来,天下皆见其礼不成,诸侯心自不服!”
鲁侯却犹豫:“此计凶险,若败,不仅事泄,更反助周公之威。”
蔡侯冷冷道:“不试,则坐等削弱。吾等已无退路!”
一时间,大殿之内,杀机暗涌,诸侯的心思渐趋激烈。
——
镐京,南郊。
晨曦初升,长空湛蓝。
南郊空旷之地,已筑起三层高坛,朱漆台阶,金缕幔帐,威仪堂皇。
四方百姓云集,诸侯子弟、使节亦齐至。
钟鼓齐鸣,天子周成王在周公引导下登坛,衣冠华美,神色稚嫩却端肃。
周公立于一侧,俯身肃拜,声如洪钟:“今以社稷为誓,以天地为鉴,昭告四方:王纲在上,诸侯为辅,百姓安业,礼乐长存!”
四方臣子齐声应和:“诚如是!”
然而,人群之中,骤然起喧嚣。几名混入的死士突拔短刃,高呼:“周公擅权!幼主被制!吾等为天下鸣冤!”
刀光乍闪,百姓惊呼,场面瞬间大乱。
亲军立刻拔剑阻拦,血光溅落坛下。
成王面色骤变,几欲失声,周公却目光如电,厉喝:“乱臣贼子!竟敢污我大礼!”话音未落,他身形疾掠,下坛亲手夺过一柄长戟,迎面斩下,将一名死士劈为两段!
鲜血洒坛,四方皆惊!
姜子牙挥鞭如雷,雷鸣轰响,另数名刺客瞬息倒地。
乱象虽烈,顷刻便被镇压。
周公将血淋淋的长戟插于坛前,昂声大喝:“诸侯若忠,当效此礼!诸侯若逆,必为此血!天地为鉴,社稷为证——大周有纲,岂容乱臣!”
此言震天,百姓齐声呼应:“周公万岁!”
成王在亲军护卫下站起,虽面色尚惶,却高声复诵:“朕与周公共守社稷!”
坛下群臣、诸侯使者,人人心惊胆颤。有人面色铁青,额头冷汗直流。
关东诸侯的合谋,至此已被逼到明处。
——
这正是:
礼坛昭告天地鉴,血戟斩乱震人心。
诸侯暗流虽未息,大义长存定乾坤。
——
话说南郊礼坛之变虽被镇压,却使诸侯的阴谋暴露于天下。
自此,周公与诸侯的矛盾,已再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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