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怕初衷混杂着不甘与仇恨,可这一路走来,他救过无辜百姓,护过弱小同伴,也曾为一城安危力战至死。他的手沾过血,也托起过希望。
“我不是你。”叶尘睁开眼,眸中星河翻涌,“你只会吞噬与支配,而我……选择守护。”
话落刹那,神戒轰然爆发出璀璨银辉,整座祭坛为之震颤!星河之力自戒面奔涌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浩瀚星流,直冲尸骸而去!
“净化!”叶尘怒喝,双手结印,引动天地共鸣。
银光如潮水般席卷全场,所过之处,黑焰哀鸣溃散,锁链上的血光迅速褪去。那具战灵尸骸剧烈抽搐,胸口起伏愈发急促,仿佛有两股力量正在其中激烈争夺主导权。
“愚蠢!”邪主怒吼,“你以为这点力量就能撼动我万年布局?!”
轰隆!
尸骸猛然睁眼,双瞳漆黑如墨,竟喷射出两道黑色光柱,与星河之力正面碰撞!狂暴的能量冲击波横扫四方,凌霜被迫后退数十步,掌心凝冰成盾才勉强稳住身形。
“不行……单靠神戒之力无法彻底净化!”叶尘咬牙,额头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神戒正在承受巨大负荷,裂痕不断扩大,几乎要碎裂开来。
“那就……加上我的命!”凌霜突然低语。
她猛然咬破右手拇指,以血为引,在虚空划出一道古老的冰系符文——【极寒归命咒】!这是北境禁术,以自身精血与魂魄为祭,召唤万载玄冰之力,代价是生命力永久流失。
“住手!”叶尘大惊,“你疯了吗!”
“我没疯。”凌霜回头看他,唇角染血,眼神却清澈如初雪,“你说过,这不是送死,是唯一的生机。那我就陪你,走到最后一刻。”
符成刹那,天地骤冷!
九天之上似有寒月降临,一道冰蓝色光柱自虚空劈落,笼罩整个祭坛。无数晶莹剔透的冰莲在空中绽放,每一片花瓣都蕴含极致寒意,尽数涌入星河光流之中!
银与蓝交融,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净化洪流,狠狠撞向战灵尸骸!
“啊啊啊——!!!”邪主发出凄厉咆哮,虚影剧烈扭曲,“不可能!区区凡人,怎敢逆改天命!”
轰!!!
一声惊天巨响,尸骸胸膛炸裂,一团浓郁到近乎实质的黑雾被硬生生逼出体外,在空中疯狂翻滚,试图逃逸。然而星河与寒冰之力交织成网,将其牢牢困住。
叶尘趁机一步踏前,右手高举神戒,口中低吟古老咒言:
“星陨为契,吾誓不灭——以吾之心,承战灵之志,涤荡邪祟,重铸封印!”
刹那间,神戒碎裂!
一道纯粹到无法形容的银光自裂缝中喷薄而出,那不是能量,而是意志——是上古战灵将军未曾消散的信念之火!
光芒融入净化洪流,最终化作一柄虚幻长剑,贯穿黑雾核心!
“不——!!!”邪主发出最后的嘶吼,声音中竟带上了一丝恐惧,“我还会回来……血脉未绝……宿命不止……”
余音未绝,黑雾彻底湮灭。
祭坛归于寂静。
唯有那具战灵尸骸静静悬浮,黑焰尽散,胸口不再起伏,仿佛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安息。锁链缓缓垂落,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像是某种沉重使命的终结。
叶尘踉跄后退,单膝跪地,脸色惨白如纸。神戒只剩残环套在指间,黯淡无光。
“成功了?”凌霜喘息着走近,声音虚弱。
“暂时……”叶尘苦笑,“邪主真魂并未完全消灭,只是被再度封印。而且……”他抬头望向头顶那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我们,恐怕已经触动了更大的因果。”
仿佛回应他的话,远处地底深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钟响。
咚……
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开端。
而在遥远魔渊,黑塔之巅,那名盘坐血莲的身影缓缓睁开双眼,猩红竖瞳中倒映出地心祭坛的崩塌画面,嘴角扬起一抹诡异微笑:
“很好……容器虽毁,但种子已种下。叶尘,你的每一步挣扎,都在为我铺路。等到‘血月当空’之夜,我会亲自来取回属于我的一切。”
风沙卷过废墟,残月依旧如钩。
命运的齿轮,已然不可逆转地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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