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
轻若游丝,却如惊雷贯耳。
是他听过千百遍的声音,是他曾在梦中呼唤无数次的名字。
“苏璃?!”他猛然抬头,眼中燃起炽烈光芒。
“别……打开……”那声音断续而虚弱,“封印一旦破裂,命运锁链就会断裂……届时,不只是我会醒来,那些觊觎命织之力的存在……也会归来……”
“我不在乎!”叶尘咬牙,掌心用力,“我走了这么远,不是为了听你说‘别来’!我要你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有没有变成你说的那个样子!”
“你已经……很好了……”她的声音带着笑,也有泪,“可这条路……太苦了……我不想你再为我背负更多……”
“可这是我的选择!”他怒吼,眼中已有血丝,“你说过相信我,那现在也请继续相信一次!相信我能护住你,相信我能承担后果!我不是那个穷小子了,我是叶尘!是那个答应带你去看遍山河万里的人!”
轰隆——!
天地为之变色。
残戒金光暴涨,心火自背后升腾而起,凝聚成双蛇盘绕的虚影,首尾相衔,象征轮回不灭。这一瞬,叶尘的气息节节攀升,竟隐隐触及某种超越境界的领域——那是信念与意志融合后的“道势”,是真正属于强者的标志!
门,终于松动。
一道细微的缝隙开启,从中溢出的气息古老而神圣,夹杂着淡淡的桃花香,那是苏璃身上独有的气息。
可与此同时,异变突生!
高台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九道黑影自虚空中浮现,每一道皆笼罩在血雾之中,面容模糊,唯有一双双眼睛闪烁着贪婪与恶意。
“命织者……苏醒了?”其中一道嘶哑开口,“千年等待,终有回报。”
“杀了他。”另一道冷声道,“夺其神戒,取其心火,我们便可掌控命运之线!”
叶尘眼神一寒,转身便是一掌推出!
心火化龙,咆哮而出,瞬间焚灭两名黑影。可其余七道身影却不退反进,齐齐结印,竟引动高台残存的血阵之力,形成一座巨大牢笼,将他困于门前三丈之内。
“你们是什么东西?”叶尘冷喝,体内灵力奔涌如江河。
“我们是曾见证过她力量的亡魂。”为首的黑影狞笑,“也是被她封印者的残念!只要她一日未彻底消亡,我们就不会真正死去!而今封印松动,正是我们复仇之时!”
“复仇?”叶尘冷笑,“你们不过是不敢面对她光辉的阴影罢了。”
他不再多言,左手掐诀,心火骤然收缩,化作一点星芒沉入丹田;右手则高举残戒,引动天地共鸣。
“我曾焚万魂以证不悔,今日,便以心火为引,烧尽一切妄念!”
轰!
心火自内而外爆发,形成一圈金色火环席卷四方。那些黑影惨叫连连,身躯在烈焰中不断溃散,可他们竟彼此融合,化作一头巨大的血兽,张口便向叶尘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门缝中忽然射出一道白光!
那光纯净无比,所过之处,血雾尽散,邪念湮灭。血兽哀嚎一声,当场崩解,化作飞灰。
叶尘愕然回首。
只见门缝之中,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伸出,指尖轻触地面,一朵小小的桃花凭空绽放。
“够了……”苏璃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清晰了许多,“我的命运,不需要任何人代为裁决。”
叶尘怔住,眼眶发热。
他知道,她在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封印的同时,也在帮他清除障碍。
“等我。”他低声说,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这一次,换我来救你。”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将全部灵力、心火、意志尽数灌注于残戒之中。
“以吾之血,唤汝之名;以吾之道,破此归途——开!”
轰!!!
一声巨响,震彻天地。
血祭之门轰然洞开!
狂风卷起万丈沙尘,遮天蔽日。而在那门后,是一条由星光铺就的小径,通往未知的深处。小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水晶棺静静悬浮,棺中之人眉目如画,唇角微扬,似在安睡,又似在微笑。
叶尘一步步踏上归途。
身后,守门人默默注视,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风沙渐止,天地归宁。
唯有那一句低语,随风飘荡,久久不散:
“欢迎回来……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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