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心里也沉了沉——他昨晚就想写信托鹦鹉传给易枫,一来问平安,二来确认女眷们的处境,只是军务缠身耽搁了。此刻见朱伯材这般焦虑,他立刻点头:“老丈放心,我这就回帐写信,让鹦鹉火速送去。信里不仅问朱姑娘的安危,也问问易首领此战的损耗,咱们也好早做准备。”
说罢,白玉堂快步回了帅帐,研墨铺纸时,指尖都带着几分急切。他斟酌着措辞,既写了营中特训的进展、朱伯材的牵挂,也反复叮嘱易枫务必护好朱琏等人,字迹比往日潦草了几分,却满是真切的关切。
信刚折好,那只翠绿的鹦鹉便扑棱着翅膀落在桌角,白玉堂连忙把信缠在它爪子上,低声嘱咐:“快些找到易首领,别耽误了。”鹦鹉叫了两声,振翅冲入天际,很快成了远处的一个小点。
三日后,北国深山的山洞里,篝火正旺。易枫右臂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那日破金兀术时,他为护邢秉懿,胳膊被金兵的弯刀划了道深伤,至今还不能用力。王贵妃正给伤口换药,朱琏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草药轻轻捣着,忽然听到洞外传来鹦鹉的鸣叫。
“是传信的鹦鹉!”朱琏眼睛一亮,快步跑出去,取下爪子上的信纸。回到洞内,三人围坐在一起展开,白玉堂的字迹映入眼帘,当看到“朱老丈日夜牵挂姑娘安危,寝食难安”时,朱琏的眼眶瞬间红了。
“看来伯父在营中,一直惦记着你。”王贵妃轻声说,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易枫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胳膊,眉头微蹙:“这信得尽快回,免得老丈担心。只是我这胳膊……”他动了动右臂,伤口牵扯着疼,连握笔都费劲。
朱琏立刻抬头:“易首领,我来写吧!”话刚出口,她的脸颊就泛起微红——方才读信时,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今乱世之中,易枫数次舍命相护,她早已心生倾慕,可婚姻大事需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事,她得在信里跟父亲商量。
易枫见她主动,便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记得跟老丈说,我们都好,金兵暂时不敢来犯,让他安心特训。”
朱琏握着笔,指尖微微颤抖。她先写了自己和王贵妃的近况,说山洞安稳、易枫照拂周到,让父亲不必担忧;写到末尾时,她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字迹比之前轻了几分:“女儿承蒙易首领多次相救,心中感激,亦生倾慕。然婚姻大事,需听父亲与母亲之命,故敢将此心告知父亲,愿听父亲决断。”
写完,她把信递给易枫过目,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易枫接过一看,目光落在那句“愿听父亲决断”上,眼底泛起笑意,轻声道:“这样很好,老丈见了,定会明白你的心意。”
王贵妃看着朱琏泛红的脸颊,也笑着点头:“你既已表明心迹,伯父定会为你斟酌。等鹦鹉把信送回去,咱们就等着消息吧。”
篝火跳动着,映着三人的身影,山洞里的寒意仿佛被这暖意驱散了不少。那封还没送出的回信,不仅装着平安的讯息,更藏着一个女子在乱世中的心意,正等着跨越千山万水,传到千里之外的易军大营里。
朱伯材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颤,指腹反复摩挲着“愿听父亲决断”那行字,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惊讶,随即慢慢染上欣慰。他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眼前仿佛浮现出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那时她还梳着双丫髻,追在自己身后喊“爹爹”,如今却已能在乱世中明辨心意,更找到了可托付的人。
“好,好啊……”他低声喃语,眼眶微微发热。起初他还担心易枫是草莽武夫,怕委屈了女儿,可如今看来,易枫能大破金兀术、护着女眷们在深山安身,既有勇毅又有细心,更难得的是女儿主动倾心。乱世之中,哪还有什么比“安稳”和“可靠”更重要的?他拿起桌上的旧剑,轻轻弹了弹剑鞘,心里已有了决断:等下次传信,定要告诉女儿,爹爹应了这门亲事,只是眼下抗金要紧,让她和易枫都先以大事为重。
就在朱伯材心绪难平之时,白玉堂已回到自己的营帐,重新研墨铺纸。他刚给易枫写完信,想起张奈何还在北伐前线督战,此前“易枫大破金兀术”的消息传开后,张奈何定也在担心,便决定再写一封信托鹦鹉送去。
笔尖落下,字迹比给易枫的信更显利落:“奈何兄,展信安。方才鹦鹉传回易首领消息,其虽在破金兀术时伤了右臂,然无性命之忧,女眷们亦在山洞安稳,无需挂心。营中特训进展顺利,朱老丈得女信后士气大振,招募之事亦有新进展。前线战事辛苦,兄需保重自身,待易首领伤愈,我等再合力北伐,共破金兵。白玉堂手书。”
写完,他仔细折好信纸,走出营帐时,那只翠绿的鹦鹉正落在帐檐上梳理羽毛。白玉堂把信缠在它爪子上,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这次去前线找张将军,路上别耽搁。”鹦鹉似懂非懂地叫了两声,振翅而起,朝着北伐军营的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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