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老虎洞的晨雾还没散,草叶上凝着的霜花泛着冷光。邢秉懿刚扶着石壁起身,就听见头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一只灰羽鹦鹉扑棱着翅膀,稳稳落在了她摊开的手心里,脚爪上还系着一卷细细的素笺。
“是白玉堂的鹦鹉!”邢秉懿心头一喜,指尖慌忙去解棉线。她原以为是白玉堂从南宋捎来的消息,可展开信纸看清字迹的瞬间,眼眶倏地就红了——那熟悉的、带着几分颤抖的笔锋,分明是母亲熊氏的字迹。
“娘……”她轻声念出这个字,眼泪已经滚落在纸页上,晕开了“秉懿吾儿,见字如面”几个墨字。信里没说别的,只反复问她在金国冷不冷、吃得饱不饱,叮嘱她怀着身孕要好好保重,说家里一切都好,让她等着,娘一定盼着她回家。
“秉懿,怎么了?”朱琏最先注意到她的异样,快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赵福金也凑到一旁,看见信纸时,眼底也泛起了软意。
“是我娘……是我娘写来的信。”邢秉懿哽咽着,把信纸递过去,“她还记挂着我,她在临安等着我……”
朱琏接过信纸,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这是好事啊,至少让你知道家里安好,娘也好好的,你别太伤心,小心动了胎气。”赵福金也点头,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是啊,有娘的消息,总比一直惦记着好,你该高兴才是。”
不远处,王贵妃和韦贤妃也走了过来。看着邢秉懿红着眼眶的模样,又看了看那只还在她掌心蹭来蹭去的鹦鹉,王贵妃轻声说道:“既收到了信,便也回一封吧。你娘在那边定然日日盼着,别让她太牵挂。”
韦贤妃也附和:“就简单说几句你这边安好,让她放心就好,别写太多旁的,免得节外生枝。”
邢秉懿用力点头,泪水还挂在脸颊上,却已经伸手去摸随身的纸笔——她知道母亲此刻定在临安翘首以盼,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要让母亲知道,她还好好的。
“慢些写。”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腕,易枫不知何时已坐在了她身旁,伸手替她拢了拢披在肩上的薄毯,“你怀着身孕,别累着,字写得慢些也无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邢秉懿抬头看他,眼底的泪意还没散,却露出了一点浅浅的笑意:“我知道,我会小心的。”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老虎洞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信纸和几人的身上。邢秉懿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娘,我一切安好,勿念”,身旁的朱琏和赵福金偶尔替她递过墨锭,易枫则静静守在一旁,目光落在她握着笔的手上,满是细致的关切。
那只灰羽鹦鹉立在石桌上,歪着头看着几人,仿佛也知道自己带来了珍贵的消息。而老虎洞外的金国大地,依旧笼罩在冷意里,可这一刻,小小的洞穴中,却因为一封来自临安的家书,漾开了一片难得的暖意。邢府内院的桂花又落了一层时,院外忽然传来熟悉的鸟鸣。熊氏正坐在廊下出神,听见声音猛地起身,只见那只灰羽鹦鹉扑棱着翅膀,稳稳落在了她面前的石桌上,脚爪上果然系着一卷新的素笺。
“回来了!秉懿回信了!”熊氏声音发颤,忙解下信纸,刚展开就红了眼。邢焕闻讯快步赶来,语气里难掩急切:“快,看看写的是什么?秉懿在那边怎么样?”
信上字迹娟秀却带着几分仓促,只说自己在金国一切安好,易枫照料周到,让爹娘莫要牵挂,还特意叮嘱母亲保重身体,勿要为她过度操劳。寥寥数语,却让熊氏反复看了好几遍,眼泪落了又擦,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好,好,她安好就好……”
邢焕接过信纸,逐字逐句看了两遍,悬了多日的心终于稍稍放下,可转念想起还被软禁在西跨院的白玉堂,眉头又轻轻蹙起。他揣着信往西跨院走,刚进院门,就见白玉堂正背着手在廊下踱步,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发出轻响,脸上满是不耐——这些日子被圈在府里,不能外出招募易军,他早已憋得心头火起。
“白玉堂兄弟。”邢焕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缓和,还没等他说明鹦鹉传信的事,白玉堂已经冷冷瞥了他一眼,没应声。
邢焕也不介意,只将手里的信纸递过去,无奈地笑了笑,眼底带着歉意:“方才秉懿的回信到了,她在金国一切安好,你也放心些。委屈你在此多住些时日,实属无奈之举。”
白玉堂扫了眼信纸,却没接,语气依旧冷淡:“邢大人软禁我,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封信?我易军的弟兄还在中原等着我,邢大人要是没别的事,就别挡着我散步。”他话里带着刺,显然没打算给邢焕好脸色——被无故困在府中,任谁也难有好脾气。
邢焕握着信纸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他知道白玉堂心里有气,也明白自己此举确实不妥,可眼下临安局势复杂,他不敢轻易放白玉堂离开,只能先这样僵持着。看着白玉堂转身走向院角的背影,邢焕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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