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上京会宁府的黄龙殿内,鎏金铜灯将殿宇照得亮如白昼,二十万大军的调兵虎符在案上泛着冷光。完颜宗弼(金兀术)身披玄铁铠甲,肩甲上的海东青纹在灯火下仿佛要振翅而起,他手按腰间镶嵌宝石的弯刀,目光扫过殿内垂首肃立的将领,声音铿锵如雷,震得殿梁积尘簌簌飘落:“易枫小儿盘踞荆襄、淮西、川东之地,屡犯大金疆界,甚至斩杀我朝宗室,今陛下授我帅印,统领二十万大军南下,必除此患!”
他上前一步,手指重重叩击在悬挂的宋境地图上,指甲划过羊皮纸面,留下三道深深的印痕:“第一路,命完颜娄室率五万轻骑,奔袭京东东路,直取青州、沂州,断易枫左臂——此路若成,他便无法从山东调取粮草与援军,如断一臂!”将领完颜娄室出列领命,甲胄碰撞声清脆利落。
“第二路,遣完颜杲领七万步兵,携攻城器械,主攻河南诸州,夺回刘豫伪齐旧地,重建黄河防线!”完颜宗弼眼神愈发锐利,“此路不仅要收复失地,更要牵制易枫中路兵力,让他首尾不能相顾!”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完颜宗翰(粘罕)身着紫貂披风,面色沉如寒冰,手握狼牙棒,脸上带着常年征战的狰狞疤痕,大步而入。完颜宗弼见他到来,语气稍缓:“粘罕兄,你领八万大军为第三路,从河东出兵,取河中府,直逼潼关,威胁易枫西侧——三路大军呈‘品’字形推进,定能将他困死在荆襄!”
完颜宗翰接过调兵符,冷哼一声:“易枫不过是个趁乱崛起的匹夫,我定要让他尝尝大金铁骑的厉害!”狼牙棒在掌心敲出沉闷的声响,满是不屑。
完颜宗弼看着完颜宗翰领命离去的背影,手指在地图上易枫的根据地位置重重一点,眼中闪过狠厉:“二十万大军三路合围,这次定要让你插翅难飞!”此时的黄龙殿内,军令已下,信使快马加鞭奔向各路军营,北境的狼烟悄然升起,一场席卷宋境的大战即将爆发,而身处荆州将军府的易枫,对此尚一无所知。
荆州城内的将军府书房,与黄龙殿的肃杀截然不同,满室都是淡淡的松墨香与茶香。窗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铺着宣纸的书案上,案上整齐摆放着数十个木质玩具士兵模型——骑兵模型手持长矛,步兵模型身披迷你铠甲,甚至还有几架小巧的投石机模型,栩栩如生。易枫身着素色锦袍,盘腿坐在案前的软垫上,正俯身摆弄着这些模型,眉头微蹙,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夫君,歇会儿吧,都研究一个时辰了。”左侧传来温柔的声音,赵福金起身走到易枫身后,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肩颈处,力道适中地揉捏着,缓解他的疲惫。她穿着淡粉色襦裙,发间插着一支珍珠发簪,动作轻柔,眼中满是关切。
右侧的邢秉懿也跟着起身,她身着淡蓝色长裙,因怀孕而微微隆起的小腹被裙摆巧妙遮掩,她端起桌上的青瓷茶壶,为易枫重新斟满一杯热茶,递到他手边:“这是刚煮好的雨前龙井,你尝尝,解解乏。”她的声音比往日多了几分柔和,眼底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只是偶尔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自从发现怀孕后,她心中的不安终于消散,如今看着易枫专注的模样,只觉得满心踏实。
易枫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腹中,他抬手拍了拍邢秉懿的手背,又冲赵福金笑了笑:“多谢你们。我这新琢磨的阵法,要是能成,以后对付金人的骑兵就更有把握了。”说着,他伸手将案上的骑兵模型排成两列,又在中间穿插摆放步兵模型和投石机模型,“你看,金人骑兵厉害,冲击力强,我打算用‘鸳鸯阵’为基础,前面用长牌步兵挡住骑兵冲锋,两侧安排骑兵迂回,后面用投石机远程攻击,这样既能破解他们的骑兵优势,又能形成合围之势。”
赵福金俯身看着案上的模型,眼中满是好奇:“那要是金人分兵来攻怎么办?比如他们一路打正面,一路绕到后面偷袭。”她虽不懂兵法,却也知道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忍不住提出自己的担忧。
易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伸手将几个模型移到侧面:“所以我在两侧安排了斥候,一旦发现敌人迂回,侧面的骑兵就立刻出动拦截,同时正面的步兵稳住阵脚,不让敌人有机可乘。”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模拟军队移动的路线,“这套阵法的关键,就在于‘灵活’,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来,都能快速调整阵型应对。”
邢秉懿看着易枫侃侃而谈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夫君这么有办法,不管金人来多少,我们都不怕。”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战争能早日结束,让孩子出生后能有一个安稳的天下。
易枫握住邢秉懿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眼中满是坚定:“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你们,护好所有百姓,早日把金人赶回北方,还天下一个太平。”他低头继续摆弄着模型,却没注意到,书房外的亲兵正急匆匆地跑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北境的战报已经传来,二十万金军三路南下的消息,即将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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