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易枫从金国救出,她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过去的阴影,可“不能生育”的念头却始终萦绕着她。她怕自己不能为易枫诞下子嗣,怕自己会被抛弃,每次易枫察觉她的不安,都抱着她温声安慰:“秉懿,我要的是你,不是孩子。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离开你。”可她心里清楚,哪个男人不盼着有自己的骨肉?直到有一次,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小腹上,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胎动——那一瞬间,她以为是幻觉,反复确认后,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那一刻的狂喜,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哇——”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猛地打断了邢秉懿的回忆。王婆抱着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掀开产房的门帘,满脸喜色地跑出来,朝着门外的邢焕与熊氏喊道:“恭喜老爷!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哭声这么响亮,将来定是个有福气的!”
邢焕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激动得手足无措,连忙上前想抱孩子,却又怕弄疼了小家伙,只能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襁褓的边缘。熊氏则推开王婆,快步走进产房,见女儿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心疼得不行,连忙让侍女端来参汤,一勺一勺地喂进邢秉懿嘴里。
“娘……爹……”邢秉懿喝了几口参汤,力气稍稍恢复,声音虚弱地唤着,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带着几分期盼,“孩子呢?我想看看孩子。”
王婆连忙将婴儿抱到床边,轻轻放在邢秉懿身侧。邢秉懿侧过头,看着襁褓中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看着他闭着眼睛、小嘴还在微微蠕动的模样,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这是她的孩子,是她与易枫的孩子,是她在黑暗中盼来的光。
“易枫……”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脸颊,心里满是思念,“他要是在就好了。”
邢焕坐在床边,看着女儿与外孙,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轻声道:“秉懿,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等易枫回来,也好让他知道。”
邢秉懿望着孩子,又想起易枫离开时的模样,眼底满是柔情:“就叫他念枫吧。易念枫——我思念他,孩子也念着他,盼着他早点回来接我们。”
“好名字!好名字!”熊氏连忙附和,擦了擦眼角的泪,“念枫,既念着易枫,也盼着一家团圆,再好不过了。”
邢秉懿轻轻拍着孩子的襁褓,看着他渐渐睡熟的模样,疲惫感也渐渐袭来。她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易枫,我们有孩子了,你快点回来吧。
产房外的秋阳依旧温暖,邢府的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邢焕站在院中,望着远方的天际,心里默默想着:易枫,你可知你已为人父?等你回来,定要好好喝一杯,庆祝这来之不易的团圆。
夜色漫过易军大营,中军帐外的巡夜士兵脚步声渐远,帐内烛火摇曳,将赵福金的身影映在纱帘上,添了几分落寞。她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镜沿,目光落在铜镜里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眉头又悄悄蹙起——白日里见朱琏抱着易承宇时温柔的模样,又想起邢秉懿如今正安心养胎,唯独自己嫁与易枫许久,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易枫会不会嫌弃我?”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便像藤蔓般缠得她心口发紧。她想起从前在汴梁宫时,宫人私下议论“无子则地位不稳”的话语,那时她是金枝玉叶,从不在意这些,可如今在易枫身边,她却格外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连为他生儿育女都做不到。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妆奁底层的一个锦盒——那是前几日赵羽派人送来的,里面装着一粒黑褐色的药丸,赵羽的信里说,这药能调理身体,助女子怀上子嗣。当时她只觉得荒唐,古代哪有这般神效的药?可此刻,那份对“无子”的焦虑,却让她渐渐动了心思。
“为了易枫,为了能留住他的心,不妨试试。”赵福金咬了咬唇,打开锦盒取出药丸,指尖能触到药丸粗糙的质地,心里满是忐忑,却还是唤侍女倒来温水,仰头将药丸咽了下去。药丸入口微苦,顺着温水滑进喉咙,留下一丝涩意,也让她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期待。
不多时,帐帘被轻轻掀开,易枫带着一身夜露走进来,见她坐在梳妆台前,便走上前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后的温柔:“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赵福金连忙将锦盒藏回妆奁,转身靠在他怀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只是在等你回来。”她不敢提药丸的事,怕易枫觉得她胡闹,更怕这药若是无用,连最后的期待都会落空。
易枫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只以为她是单纯思念自己,便牵着她走到榻边坐下,顺手将烛火调暗了些。两人聊着白日里军营的琐事,从斥候探查商丘的消息,说到易承宇今日又学会了抓东西,话题渐渐温柔下来。赵福金靠在易枫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里的不安渐渐被暖意取代,只觉得能这样待在他身边,便是最大的安稳。
情到深处,易枫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帐内的气息瞬间变得灼热。烛火映着两人交缠的身影,纱帘晃动,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赵福金紧紧抱着易枫的后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易枫,我好想为你生个孩子,像承宇那样可爱的孩子。”
易枫动作一顿,低头看着她眼底的期盼与不安,心中一软,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格外认真:“福金,我从未嫌弃过你。有没有孩子,我对你的心都不会变。但若你想要,我们便慢慢等,总会有的。”
他不知道赵福金方才服下的药丸,也不知道此刻忠州邢府中,一个名为“易念枫”的婴孩已在襁褓中安睡,只在这暖帐之中,用温柔回应着她的期盼。夜渐深,帐内的烛火渐渐燃尽,只余下满室温情,与两人对未来的憧憬——盼着早日拿下商丘,盼着一家团圆,更盼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为这份情意添上最圆满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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