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城的秋阳格外炽烈,城主府议事堂前的梧桐树叶被晒得发亮,堂内却透着一股沉凝的气息。易枫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裂穹”静静悬着,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案几上的四城舆图——应天府、洛阳城、黄州、东京,每一座城池的标注都用朱红勾勒,醒目得如同战场上染血的军旗。“大哥,唤我来可是临安那边又有动静?”白玉堂掀帘而入,白衣翻飞间带起一阵风,腰间巨阙剑的剑穗轻轻晃动,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这半个月来,临安派来的细作跟苍蝇似的,被咱们抓了三波,赵构那厮是真不死心?”易枫抬眸,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从案下取出一沓厚厚实实的纸卷,抬手推到他面前:“这是赵构卖国求荣的铁证,你亲自跑一趟临安,当面交给赵构。”白玉堂挑眉,伸手接过纸卷,指尖触及粗糙的纸面时,力道不自觉加重。他快速翻阅着,越看脸色越沉——上面既有赵构在建炎三年暗中派使者赴金国求和的国书抄件,言明“愿削去帝号,甘为藩属”;也有秦桧与金兀术心腹的密信,详细记载着“以淮河为界,割让唐、邓二州”的密谋;更有户部存档的岁币明细,自绍兴元年起,每年向金国输送白银百万两、绢帛五十万匹,这笔巨款皆从百姓赋税中层层盘剥而来,甚至有州县为凑齐岁币,逼得百姓卖儿鬻女的卷宗附证。“狗娘养的!”白玉堂猛地将纸卷拍在案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自己跪着给金人当孙子,割地赔款眼睛都不眨,如今倒盯着咱们的战果眼红!大哥,咱们用完颜宗弼换回来的六万宗室女刚安置妥当,两百万斤粮草也入了粮仓,四城的防务刚交接清楚,他倒想摘桃子?”这话戳中了核心。半月之前,易枫以被俘的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宗弼为质,与金国达成交换协议——金国放回靖康之耻中被掳走的六万宗室女,交割两百万斤粮草,同时归还应天府、洛阳城、黄州、东京四座城池,易枫则在边境将完颜宗弼放回金国。这笔交易震动南北,翡翠城百姓奔走相告,就连四城百姓听闻消息,也纷纷感念易枫的恩德,盼着易军早日接管城防。可临安的赵构得知消息后,却是又急又怒,眼红得几乎滴血。他既恨易枫不遵朝廷号令,擅自与金国交易,更怕易枫手握四城、收拢宗室与民心后,势力愈发壮大,威胁到他的偏安皇权。于是接连派细作打探,又通过江南各州府的官员散布流言,说易枫“私通外敌,擅权割据”,甚至暗中传令给邻近翡翠城的州府守军,让他们“严阵以待,伺机收复失地”。“他不是想摘桃子,是想把咱们辛苦种下的树都砍了。”易枫冷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城外绵延的营垒——那是易军接管四城后,新派驻的守军正在加固防线,“赵构派来的细作,不仅打探军情,还在四城百姓中散播谣言,说我易枫要拥兵自重,日后必会引发战乱,想搅得人心惶惶。更过分的是,他已暗中授意淮南东路安抚使,让他以‘朝廷平叛’的名义,调兵进驻亳州,离应天府不过百里。”白玉堂听得火冒三丈,攥紧了拳头:“他这是明着要抢!大哥,不如咱们直接出兵,把淮南东路的兵马打回去,让赵构知道咱们易军的厉害!”“现在还不是时候。”易枫摇头,眼神依旧清明,“四城刚接手,民心未稳,宗室女也才安置到各处庄园,需要时间安抚。而且,咱们若先动手,反倒落了他‘叛乱’的口实,让他有机会号召天下兵马围剿咱们。赵构要的是面子和控制权,咱们偏不给,还要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他转身回到案前,目光灼灼地看着白玉堂,语气掷地有声:“你到了临安,不用跟他绕弯子,直接把这些证据甩在他面前,一字一句告诉他——六万宗室女,是我易枫从金国狼窝里救回来的,她们在金国受了十几年屈辱,如今好不容易重归故土,谁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我易枫第一个不饶;两百万斤粮草,是给翡翠城和四城流离百姓的活命粮,如今冬麦未收,百姓生计全靠这些粮草支撑,他赵构要是敢打粮草的主意,就是逼百姓去死;应天府、洛阳城、黄州、东京,本就是大宋疆土,当年是他赵构弃城而逃,让金人占了去,如今是我易枫凭本事从金人手里夺回来的,他没资格伸手要!”“你再问问他,”易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的怒意,“他身为大宋天子,当年金人南下时,他弃城而逃,一路奔逃到江南,置宗室百姓于不顾;如今偏安临安,不思收复失地,只知沉迷享乐,勾结秦桧残害忠良,每年拿百姓的血汗钱给金人上供,换自己一时安稳。现在见我为大宋争回些许利益,他不思嘉奖,反倒想抢功夺权,甚至要污蔑我叛乱,他就不怕天下人戳他的脊梁骨?”白玉堂听得热血上涌,连连点头,眼底满是桀骜的光芒。“最后,你替我给他带句话。”易枫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如同寒冬的冰刃,“他若识相,就安分守己待在临安,管好他的小朝廷,别再来觊觎我的东西,别再用‘朝廷’的名义给我添堵。四城的防务、宗室女的安置、百姓的生计,轮不到他临安指手画脚。可他若是执迷不悟,非要逼我,非要调动兵马前来抢夺,那我便将这些证据刊印百万份,让手下弟兄分发给天下各州各县的百姓,让每一个大宋子民都看看,他们尊崇的天子,究竟是个何等贪生怕死、卖国求荣的懦夫!让天下人都评评理,到底是谁在背叛大宋,是谁在真正为百姓谋福祉!”“到时候,他这个天子能不能坐得稳,可就由不得他了。”易枫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白玉堂重重拍了拍胸脯,将证据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用布条牢牢捆在腰间,确保万无一失:“大哥放心!这话我一定原封不动地传到,每个字都砸在赵构脸上!我倒要看看,他看完这些证据,还敢不敢再打咱们的主意!”他转身要走,又被易枫叫住。“临安是龙潭虎穴,赵构与秦桧手段阴狠,你此去只需要把话带到、证据送到,不必与他们硬拼。”易枫从案上拿起一枚虎形令牌,递给白玉堂,“这是翡翠城的调兵令牌,若遇到危险,可凭此令牌调动咱们在江南潜伏的暗桩,他们会接应你返程。记住,安全第一,不必恋战。”白玉堂接过令牌,攥在手心,咧嘴一笑:“大哥小瞧我了!这些年跟着你南征北战,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赵构那厮的宫廷侍卫,在我眼里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再说,我白玉堂要走,没人拦得住!”话虽如此,他还是郑重地将令牌收好,拍了拍易枫的肩膀:“大哥在翡翠城等着,我去去就回。保管让赵构那厮吓得晚上睡不着觉,再也不敢打咱们的歪主意!”说完,白玉堂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议事堂。白衣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尽头,腰间的巨阙剑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而坚定的声响,像是在为这趟承载着威慑与道义的行程壮行。易枫站在窗前,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神色凝重却坚定。他知道,这一趟临安之行,是翡翠城与临安朝廷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也是一场民心与皇权的博弈。赵构的懦弱与忌惮,便是他最大的筹码。如今四城已在掌控之中,宗室女与粮草也已到手,他早已没了后顾之忧。议事堂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舆图上,朱红勾勒的四城疆域熠熠生辉。易枫走到案前,指尖轻轻抚过东京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悠远的思绪。他要的,从来不止是这四座城池、六万宗室女与两百万斤粮草。他要的,是收复所有失地,是让天下百姓不再流离失所,是让大宋不再受异族欺凌。而赵构,不过是他这条路上必须迈过的一道坎。这场博弈,他志在必得。窗外的秋阳愈发炽烈,照亮了翡翠城的每一寸土地,也照亮了易枫眼中的坚定与锋芒。临安城里的那位昏君,很快就要为他的贪婪与懦弱,付出应有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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