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我回到祠堂,把剩下的四块天听石摆在地上,用匕首柄敲了敲——无声。血丝褪尽,它们只是普通青石。我苦笑:原来“天听”真要靠活人心跳养,人死,石哑。我把石粉刮下,装进一只空心“响葫芦”——老李变戏法的道具,一摇沙沙响,像 distant 的潮声。我系在腰间,权当丧钟,也当警钟。今后每杀一人、每偷一物,我就摇一下,提醒自己:李三,你的命是捡回来的,别浪。
天快亮时,我躺在供桌底下,听远处更鼓“笃——笃——”。我忽然想起那具替我而死的焦尸,心里发酸:无名无姓,却成了“燕子李三”的替身。我冲黑暗拱拱手:“兄弟,你先走一步,等我办完事,给你修座真坟,立碑——就刻‘替死鬼恩人’。”说完,我合上眼,却睡不着,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河堤塌陷、老鬼被火吞、韩世昌塌鼻子的画面,像看一场大戏,而戏台子才刚搭好。
晌午,祠堂外传来脚步声,我警觉地翻身坐起,手摸匕首。却听一个苍老声音:“里面的,可是李三爷?”我一愣,是铁匠老赵。我探头,他推着独轮车,车上盖稻草,却露出酒坛口。他冲我咧嘴:“给你送烧刀白干,压惊。”我松口气,让他进来。老赵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顺天时报》头版印着“飞贼燕子李三,葬身鱼腹,七石俱毁”,旁边配着焦尸照片,模糊却像极了我。老赵低声:“三爷,你现在可是‘死人’了,往后咋打算?”
我喝一口烧刀,火辣辣一条线,从喉咙烧到心底。我抹嘴,笑得阴狠:“死人才能干活人的活——我要让韩世昌、让老琴师的余党、让全北京城都知道,‘天听’是假,老子是真。他们欠我的,我得一笔一笔收。”老赵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我铁匠铺,往后听你调遣。”我握住他手,粗糙、滚烫,像刚出炉的铁。我轻声道:“赵哥,你放心,我不止要逃命,我还要——翻盘。”
祠堂外,秋阳正毒,蝉声嘶哑,像给旧世界唱挽歌。我仰头,把最后一口烧刀倒进喉咙,烈酒混着血腥味,却甜得醉人。我燕子李三,死过一次,如今——
再活一次,就要活成一场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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