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金烟枪的残段,只剩龙嘴和半截枪杆,却依旧沉甸甸的 —— 黄金的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龙嘴的纹路虽有些磨损,却仍能看出精致的雕工。昌哥的眼睛瞬间亮了,死死盯着那截烟枪,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手里的枪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我没有停手,又摸出那卷湿透的丝绢 —— 是藏在烟枪暗格里的那张,虽然被江水浸泡过,上面的暗库坐标有些模糊,却还能辨认清楚。昌哥凑过来仔细看了看,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手指在丝绢上轻轻摩挲,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杜先生的暗仓?你小子可真疯了,敢烧他的货,还敢把图带在身上,就不怕他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我摊了摊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货已经烧了,说再多也没用。现在我要三条去香港的船票,送我和我的同伴去香港 —— 另外,我可以把暗仓里三成的货分给你,当作报酬。” 昌哥眯起眼睛,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同伴?你说的是那位杜家小姐吧?”
我点头,心里却暗自打鼓:小兰被浪卷走后生死未卜,我现在说的话,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可我别无选择,只能先稳住昌哥,再想办法找小兰。没想到昌哥沉吟了片刻,竟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成交。不过,我要加一条条件 —— 到了香港之后,你得替我办一件事。”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他压低声音,凑近我耳边,气息里带着烟草味:“替我劫一艘日军的军火船,船上的货归我,船归你,怎么样?” 我苦笑:这老狐狸的算盘打得可真精,既想拿到暗仓的货,又想利用我去劫日军的船,真是一举两得。可眼下我别无选择,只能先答应下来保命。
我伸出手:“成交。” 昌哥握住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指节都泛了白,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像是在确认我有没有反悔的余地。
协议达成后,昌哥让人给我送来了干净的粗布衣服和一碗热姜汤。姜汤熬得很浓,喝下去,暖流从喉咙一直淌到肚子里,驱散了不少寒意,连手指都渐渐有了知觉。他还派了两个水手去码头和江边打探小兰的下落,让我在船员的铺位上休息 —— 那铺位窄得只能容下一个人,铺着发霉的草席,却比货舱底舒服多了。
我躺在铺位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浮现出小兰被浪卷走的那一幕:她穿着红旗袍,在黑浪里挣扎,最后在我掌心写的 “船” 字,笔画轻得像羽毛,却像一道烙印,始终缠绕在我心头。她到底想说什么?是让我找船逃走?还是知道这艘船会经过这里,故意留下线索?
傍晚时分,船在吴淞口外抛锚 —— 水手说,是要等一批 “特殊货物” 上船,具体是什么,没人敢多问。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名水手突然闯进我的舱房,手里拿着一块湿漉漉的红布,递给我:“昌哥让我给你的,说是在码头边漂来的,看着像是女人系头发的红绸,上面好像还绣着字。”
我猛地从铺位上坐起来,一把抓过红绸 —— 那熟悉的玫瑰香水味,哪怕被江水泡过,也能隐约闻到,是小兰的!红绸的一角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缝出两个字:“苏州”。我的心脏瞬间狂跳起来,像要撞破胸膛:她没死!她不仅活着,还留下了暗号!
水手又补充道:“听码头的兄弟说,今天早上杜家的人在苏州河一带搜捕,动静闹得很大,说是杜小姐受伤落水,可能逃到那边去了。” 我紧紧攥着红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心里翻江倒海:小兰若是被杜家的人抓回去,以杜月笙的狠辣,她必死无疑 —— 毕竟,她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可如果她真的逃到了苏州河,那里鱼龙混杂,到处都是杜家的眼线,她一个受伤的女人,根本难以自保。
我必须去救她,哪怕明知是龙潭虎穴。
我当晚就去找昌哥,提出要在上海再停留一日,去苏州河寻找小兰。昌哥正在舱里算账,听见我的话,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赞同:“现在整个上海滩都贴满了青帮的追杀令,到处都是杜家的眼线,还有日本人的特务在盯着 —— 你这时候上岸,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压低声音,语气坚定:“昌哥,你应该清楚,杜小姐若是活着,我才有和你交易的筹码;她要是死了,杜老板绝不会放过任何知情的人,包括你。你觉得,他会容忍一个知道他暗藏秘密、还烧了他货的人活着吗?”
昌哥沉默了,手里的算盘停在半空。显然,我的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 他虽然黑白通吃,却也怕杜月笙的报复。他沉吟了片刻,终于松口:“好,就给你一天时间。不过,你不能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苏州河。”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我让人在城里放消息,就说你劫了我的东昌号,手里握着黄金烟枪和杜小姐,明天清晨要在浦东南码头和杜老板换人,用黄金烟枪换杜小姐。这样一来,大部分的宪兵、青帮弟子,还有日本人的特务,都会被引到南码头,你再趁机去苏州河,安全系数能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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