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拳,语气诚恳:“多谢昌哥成全。” 昌哥摆了摆手,眼神复杂:“别谢我,我只是不想我的生意黄了而已。你自己小心 —— 要是死在岸上,可没人替你收尸,更没人替我劫军火船。”
于是,一夜之间,上海滩到处都在传一个消息:燕子李三劫了东昌号,手里不仅有黄金烟枪,还扣了杜家小姐,明天清晨要在浦东南码头和杜老板做交易,一手交人,一手交枪。真假难辨的消息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 宪兵队怕日本人追责,要去 “维持秩序”;青帮弟子要替杜老板抢人抢枪;日本人的特务则想坐收渔翁之利,把烟枪和人都带走。
所有人都往南码头涌去,没人注意到,一个穿着破旧苦力装、脸上抹了煤灰的汉子,趁着夜色,悄悄潜下东昌号,沿着码头的阴影,往苏州河的方向而去。
苏州河两岸全是废弃的仓库和码头,雾气缭绕,混着煤烟的味道,像一条灰龙在河面上游走,能见度不足五米。风从河面上吹过来,带着水的腥气,冷得人骨头缝都疼。我沿着河岸小心翼翼地走,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动了埋伏的眼线 —— 杜家的人最擅长在这种地方设陷阱,稍有不慎就会栽进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我在一座废弃的米仓外,发现了几滴新鲜的血迹。血迹呈点状,沿着地面延伸,一直通向米仓内部,还带着未干的黏腻感,显然是不久前有人留下的。我立刻拔出腰间的手枪,打开保险,手指扣在扳机上,轻轻推开米仓的门。
仓里堆满了破旧的麻袋,上面落满了灰尘,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老鼠的臊味。高处有一扇小窗,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刚好照在中央的一只木箱上。木箱的盖子半掩着,一条细细的金链子从箱缝里垂落下来 —— 那是小兰颈上戴的金锁!链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 “兰” 字吊坠,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快步冲过去,掀开木箱的盖子,心里却凉了半截 —— 箱子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我拿起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却明显写得很仓促,笔画有些潦草,还带着几处墨渍:“想救人,带烟枪来新闸桥 —— 别告诉任何人,否则我死。”
我的心沉如铅:对方到底是谁?是青帮的人?日本人?还是杜家内部的人想趁机夺权,拿小兰当筹码?黄金烟枪的残段已经和昌哥达成了交易,如果我把烟枪交出去,就是失信于昌哥,以后在江湖上再也无法立足;可如果不交出去,小兰的性命就难保。
两难之间,我咬碎了牙关 —— 烟枪没了可以再找,小兰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把纸条塞进怀里,握紧手枪,转身往新闸桥的方向而去。
新闸桥横亘在英法租界的界河之上,夜里只剩零星灯火在桥栏边摇曳,偶尔驶过的黄包车,车铃 “叮铃” 一声脆响,转眼就被浓稠的夜色吞得无影无踪。桥栏杆积着层薄灰,沾着未干的雨水,指尖一碰,冰凉的寒意顺着指缝往骨头缝里钻。我背着布包,指节因攥紧包带而泛白 —— 里面的黄金烟枪残段沉得硌手,龙嘴的棱角顶在掌心,像揣着块烫手的烙铁;腰间的手枪早顶上膛,保险栓轻轻拨开的 “咔嗒” 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指尖始终贴着扳机,随时能扣动。
缓步挪到桥中央,一道黑影突然撞进视线:穿长衫、戴毡帽的人背对着我,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整张脸,只剩一截下巴露在外面,胡茬泛着青黑。他身旁立着两个铁塔似的保镖,都穿黑色短打,袖口挽到小臂,暴起的青筋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手里各提个粗麻麻袋,袋口用麻绳扎得死紧,鼓囊囊的形状分明裹着个人,麻袋缝隙里还能听见微弱的挣扎声,像被困的小兽在低喘。
“人呢?” 我压着嗓子,语气里裹着警惕,脚步停在三步外 —— 这个距离,进能扑过去救人,退能转身突围。那人缓缓转过来,帽檐往上一抬,一张带着火燎疤痕的脸露出来,嘴角勾着阴笑,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算计 —— 竟是万墨林!我心里猛地一紧,指尖瞬间扣住扳机,枪口稳稳抵住他的胸口,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李三,咱们又见面了。” 万墨林搓着手,指节泛白,眼神像吐信的毒蛇,扫过我时带着轻蔑,“没想到你真敢来,倒比我想象中有种 —— 可惜啊,有种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我没心思跟他磨嘴皮子,枪口往前递了递,语气冷得像冰:“少废话,把小兰带出来!” 万墨林朝保镖使个眼色,那保镖抬脚就往麻袋上踹,袋口的麻绳松了半截,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 —— 是小兰!她的嘴被粗布条堵着,眼睛半睁半闭,睫毛上挂着泪珠,脸色白得像纸,不知道是昏是醒。
我的心口像被重锤砸中,气血 “嗡” 地涌上来,吼出声:“放了她!” 万墨林摊开手,掌心朝上,语气里满是贪婪:“把黄金烟枪交出来,我自然放她走 —— 你该知道,杜老板要的是烟枪,她的命,不过是个筹码。” 我咬着牙,从布包里掏出烟枪残段 —— 黄金在路灯下泛着冷光,龙嘴的纹路虽磨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贵气。万墨林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就要接,却突然缩回手,眉头拧成疙瘩:“怎么只有一半?龙嘴里的红宝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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