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极度侮辱且充满邪道色彩的验证方式,一旦坐实,刘木匠便是百口莫辩。
“荒唐!”
公孙辩想也不想便厉声驳回。
“此法毫无法理依据,纯属无稽之谈!本席绝不采纳!”
然而,他的反对已经无人理会。
舆论的压力如同山洪,彻底倒向了原告一方。
懒人武馆,院内。
顾休听着广场上传来的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当然知道,这是姬珩设下的一个精巧的死局。
滴血验亲?
那令牌上若真有什么手脚,刘木匠必死无疑,公孙辩和委员会的公信力将彻底破产,安乐镇的民心也会被重创。
若不验,沧浪剑盟和一众武者便有了“委员会包庇魔头”的铁证,他们会用自己的“规矩”来解决问题,届时血流成河,公约形同废纸。
无论怎么选,都是输。
好一招诛心之计。
“师父,这……这可怎么办啊?”
石敢当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他虽然憨,但也听出刘大爷危在旦夕。
顾休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天边被夕阳染红的云彩,淡淡地说道。
“天冷了,去厨房,给刘师傅装一床最厚的被子送过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再从昨天那家铺子,切二斤他最爱吃的酱肘子,用食盒装好。
别让人饿着冻着了。”
这是一个看似与审判毫不相干、却充满了脉脉温情的指令。
石敢当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师父的用意,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师父!”
审判现场,对峙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就在沧浪剑盟的弟子准备强行上前抓人时,一个魁梧的身影抱着一床厚实的棉被,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吭哧吭哧地挤进了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
石敢当憨厚的嗓门在火药味十足的广场上显得格格不入。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径直走到被告席,将温暖的被子披在瑟瑟发抖的刘木匠身上,又打开食盒,露出里面香气扑鼻的酱肘子。
他挠了挠头,对着刘木匠憨厚地笑道:
“刘大爷,我师父让我给您送来的。
他说,天冷了,您多穿点,别饿着。”
他顿了顿,声音更大了几分,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师父还说了,上次我家那只快淹死的小奶猫,多亏您给救了回来,我们还没来得及谢谢您呢。”
这番话,如同一股清泉,瞬间冲淡了场中浓重的血腥味。
一个连路边快淹死的小猫都会伸手救助的老人,会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千手人屠”吗?
“对啊!我想起来了,刘大爷做的木头小马,送了咱们镇上多少孩子啊!”
“他儿子死得早,儿媳妇后来也跟人跑了,就他一个人拉扯着孙女儿,他要是魔头,那孩子早没了!”
镇民们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开始七嘴八舌地讲述起刘木匠几十年来的种种善行。
原本一边倒的舆论,开始发生了微妙的转向。
安乐镇一处隐秘的阁楼上,一名身着灰衣的男子正通过一枚奇特的水晶镜,观察着广场上的一切。
他将石敢当的言行举止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通过一只灵巧的机关鸟,迅速传了出去。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目标已察觉意图,开始利用其弟子的‘憨厚’人设,进行非直接的人格担保,试图发动舆论反击。”
审判彻底陷入了僵局。
一边是来历可疑的“物证”,一边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人证”。
一边是喊打喊杀的江湖道义,一边是朴素动人的乡里人情。
公孙辩手握着冰冷的法条,头一次发现,这世上有些东西,是法理无法裁决的。他的“法”,在人心的天平面前,彻底失灵了。
他抬起头,无助地望向懒人武馆的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下意识地,或者说充满期待地,望向了那个方向。
制定规则的人,将如何裁决这个“无解”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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