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的铃声突然划破寂静。
学生们涌出门的喧闹声瞬间撞满校园,说笑声、脚步声、自行车铃声缠在一起。
反倒衬得侧门的梧桐树下更安静。
苏念站在老梧桐树下,粗壮的树干投下大片阴影,将她半个身子裹在里面。
她攥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屏幕亮了又暗,停留在和李将来的短信界面——下午发的“放学后侧门梧桐树下见,有急事”,至今没有回复。
风裹着初夏的凉意卷过,梧桐叶“沙沙”响,叶片边缘擦过脸颊,带着点粗糙的凉。
苏念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没敢挪动脚步。
她盯着涌出来的人流,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沉得发闷。
午睡时惊醒的画面还在脑海里打转:前世李叔叔躺在医院的手术床上,右手被白色纱布裹得严严实实。
医生说“手掌骨骼碎得太厉害,就算接回去也没法再做精细活”。
李将来站在走廊里,背对着她,肩膀绷得像块铁板,校服后颈的褶皱里还沾着灰尘,袖口磨得发毛。
那是他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去餐厅洗碗蹭上的——为了给父亲凑医药费,他一个月瘦了十斤。
恐惧像带刺的藤蔓缠上喉咙,越收越紧。
苏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手机想拨号,指尖刚碰到屏幕,又猛地顿住,指甲掐进了掌心。
说自己是重生的?
李将来只会觉得她为了纠缠,连“重生”这种荒唐透顶的谎话都编得出来,说不定还会把她当成疯子,再也不搭理她——她赌不起。
之前好不容易靠送水、讲题攒下的一点缓和,会瞬间碎得连渣都不剩。
“只能说噩梦了。”她喃喃自语,舌尖尝到一丝干涩。
这个借口上次用过,再用一次显得刻意又诡异,可除了这个,她想不出任何能让他相信的理由。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悲剧重演。
人流渐渐稀疏,喧闹声变成零星的脚步声。
最后连脚步声都消失了,只剩下风扫树叶的声音。
苏念的心跳像坠了块石头,一点点往下沉,连呼吸都变得轻了。
他不会来了吧?
或许他根本没看到短信,或许看到了也只觉得厌烦,随手划掉了——就像前世她一次次挂断他的电话,甚至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那样。
那时他的短信像石沉大海,现在她终于尝到了这种“等不到回应”的滋味,比前世的任何一次争吵都难受。
就在她准备硬着头皮拨号时,侧门的路灯下出现了一个清瘦的身影。
李将来穿着蓝白校服,单肩背着黑色书包,书包带在肩膀上压出一道浅痕。
他的步伐不快,甚至带着点刻意的从容,停在门口时,目光扫过树影,精准地落在苏念身上。
眼神里没有意外,只有一片像结了霜似的平静,冷得让苏念心里打了个寒颤。
苏念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从阴影里走出来。
昏黄的路灯落在她脸上,她想挤出个自然的笑容,却发现嘴角肌肉僵硬得不听使唤:“你……来了。”
声音出口时,才察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将来没说话,朝着她走了几步,在一米开外停下。
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清说话,却又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他看着苏念,眼神平淡得像在看一道解不出的数学题:“什么事。”
晚风卷起苏念的衣角,她攥着手机的手更紧了,指尖掐得掌心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在李将来的眼睛上——那双眼曾盛着星光,现在却深不见底。
“我又做了一个梦,很不好的梦。”
“梦”字刚出口,李将来的眉头微微地蹙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苏念知道他要开口反驳,抢先往前迈了半步,语速快得像在倒豆子:“是关于你爸爸的!这几天他在工厂操作那台老冲压机,机器会出故障,很严重的故障!他的手会……”
“够了。”李将来打断她,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像块冰碴子砸在苏念心上。
“苏念,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他叫她全名时,尾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像一把钝刀慢慢划在苏念心上,不疼,却麻得厉害。
“我没有开玩笑!”苏念急得声音发颤,眼眶像浸了水似的泛红。
眼泪在里面转来转去,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掉下来——她怕自己一哭,就更像在装可怜。
“你信我一次,就一次!让你爸爸操作前仔细检查机器,特别是液压传动部分和紧急制动!哪怕被骂,也要检查!”
她越说越急,路灯下,那双眼睛亮得像蒙着水汽的玻璃珠。
李将来沉默了。
他看着苏念苍白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看着她眼里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这不是装的。
前世的苏念会用眼泪当武器,可那些眼泪里满是算计;而现在,她的惊慌像要溢出来,是一种发自本能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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