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纪委办案点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的光线像淬了冰,直直地打在谢再兴脸上。他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椅扶手,暴露了内心的慌乱。“说吧,怎么杀的?” 李伟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桌上的录音笔转动着,记录下每一秒的沉默。
谢再兴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吞咽下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2009 年 11 月 15 日早上,我去了她在杭州世纪新城的房子。”
那一天的细节,像生锈的碎片,在他的叙述中慢慢拼凑起来。11 月的杭州已经入冬,世纪新城小区的香樟树落了一地枯叶,邵慧玲穿着米白色的羊毛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一份文件,脸色比窗外的天气还要冷。“谢再兴,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你答应我三年了,现在又说再等等,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娶我?”
谢再兴当时刚结束瓯海区的招商会议,一身酒气还没散。他坐在邵慧玲身边,想伸手抱她,却被她猛地推开。“别碰我!” 邵慧玲把文件摔在茶几上,“这是你去年给我的承诺书,说今年年底一定离婚,现在都 11 月了,你妻子的病也稳定了,你还有什么借口?”
那份承诺书是 2008 年谢再兴在温州一家酒店写的,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2009 年 12 月 31 日前与妻子离婚,否则自愿补偿邵慧玲人民币 500 万元”,还按了鲜红的手印。当时他刚在瓯海区拿下一个重大项目,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为了安抚闹情绪的邵慧玲,想都没想就签了字。可真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刻,他却犹豫了。妻子虽然患有抑郁症和乳腺癌,但两人结婚二十多年,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刚考上大学,女儿还在读高中,他实在无法承受家庭破碎的代价,更重要的是,离婚会影响他的政治前途。
“慧玲,再给我点时间,” 谢再兴试图缓和气氛,“现在正是我提拔的关键期,离婚的事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关键期?你的关键期到底有完没完!” 邵慧玲猛地站起来,眼眶通红,“我从 25 岁跟你,现在都 32 岁了,我等不起了!你要是不离婚,我就把我们的事捅出去,还有你给我安排工作、送我房子车子的事,我全都说出去!”
这句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了谢再兴的心里。他最担心的就是邵慧玲把两人的私情和他利用职权为她谋利的事曝光。这些年,他为了邵慧玲,确实做了不少违规操作:2006 年通过关系将她从三门县团县委调入省老干部局,还帮她改名为 “邵颂乔”,就是为了掩人耳目;2008 年在杭州西湖区给她买了一套 120 平米的房子,房产证写的是邵慧玲远房亲戚的名字;2009 年 4 月,又绕过上级部门,私自任命她为瓯海区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兼杭州办事处副主任,甚至还为她配备了专门的公务用车。这些事一旦曝光,他的仕途就会彻底毁于一旦。
“你别逼我!” 谢再兴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胡来,没你好果子吃!”“逼你?是你先骗我的!” 邵慧玲情绪越发激动,伸手就要去拿茶几上的手机,“我现在就给省纪委打电话,让他们来查你!”
谢再兴眼看她要动真格,瞬间失去了理智。他冲过去一把夺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成了蛛网。邵慧玲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更加愤怒,扑上来抓他的脸:“谢再兴,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混乱中,谢再兴一把将邵慧玲推倒在沙发上。邵慧玲的头撞到了沙发扶手,发出一声闷响,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谢再兴看着她狰狞的脸,脑海里闪过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从一个普通的乡镇干部,一步步爬到瓯海区委书记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绝不能因为这个女人毁于一旦。一股恶念从心底升起,他伸出手,死死地掐住了邵慧玲的脖子。
“别…… 别……” 邵慧玲的眼睛越睁越大,双手徒劳地抓着谢再兴的手臂,身体慢慢软了下来。谢再兴直到确认她没有了呼吸,才松开手。看着邵慧玲冰冷的尸体,他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坐在地上,愣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掉尸体,掩盖罪行。他在屋里找了两个巨大的黑色编织袋,把邵慧玲的尸体装了进去,又把屋里的痕迹仔细清理了一遍。擦掉了地上的手机碎片,收拾了邵慧玲摔在地上的文件,甚至连沙发扶手上可能留下的指纹都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当天下午五点多,谢再兴拖着两个沉重的编织袋,假装是搬家的行李,走出了世纪新城小区。他开着自己的私家车,一路往温州方向开,最终把车停在了瓯海区郊外的一座废弃工厂里。这座工厂是几年前倒闭的,平时很少有人来,他早就勘察过这里,觉得是处理尸体的绝佳地点。他在工厂的仓库里挖了一个大坑,把装着邵慧玲尸体的编织袋埋了进去,又用泥土和碎石把坑填平,还在上面铺了一层落叶,确保看不出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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