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3月8日,惊蛰刚过,江南张家港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杨舍镇东来村的青砖黛瓦间,氤氲着潮湿的水汽,村民们大多还沉浸在清晨的酣眠中,唯有几声犬吠偶尔划破静谧。突然,一阵凄厉到变形的呼救声从村东头的一幢两层民宅里爆射而出,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村庄的宁静。
“杀人啦!救命啊!”男人的嘶吼中夹杂着女人的呜咽,断断续续,却充满了令人心悸的绝望。住在隔壁的张大爷正端着搪瓷碗准备喝粥,听到声音后手一抖,半碗稀粥泼在了裤腿上。他顾不上擦拭,抓起墙边的拐杖就往声音来源处跑,沿途不断有村民被惊醒,纷纷跟着往朱家赶。
“快打110!”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这句话提醒了慌乱的众人。几位年轻村民立刻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拨通了报警电话。彼时的东来派出所刚交接班完毕,值班民警正在整理夜间的出警记录,刺耳的报警铃声突然响起。“杨舍镇东来村,有人行凶!”接警民警一边快速记录,一边抓起装备往警车跑去,警笛声在清晨的街道上骤然响起,朝着村庄疾驰而去。
五分钟后,警车停在了朱家院外。最先冲下车的民警李建国后来在接受采访时,仍对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我从警十几年,见过不少凶案现场,但那一幕还是让我头皮发麻。”他说,现场的血迹从二楼楼梯一直延伸到院外的小路,一名年轻男子浑身是血地匍匐在路边,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血,浸透了身下的泥土。男子的手指还在微微抽搐,嘴里模糊地喊着“救她……救她……”
民警们立刻分工,一部分人拨打120急救电话,一部分人冲进屋内排查。在二楼的卧室里,另一名被害人倒在床边,腹部微微隆起,后来经查证,这位名叫詹丽的女子怀有五个月身孕。她的头部同样有明显的钝器伤痕,昏迷不醒,身下的床单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民警小心翼翼地检查现场,发现房间的地上铺着一块崭新的塑料地毯,地毯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凶手为了防止血液溅落而特意铺设的。
救护车的鸣笛声很快抵达,医护人员用担架将两名伤者抬上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张家港市人民医院。经过四个多小时的紧急抢救,医生终于走出了手术室,宣布两人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由于头部受到重创,需要长时间的住院治疗。得知消息的村民们松了口气,可警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起看似普通的杀人未遂案,背后藏着太多反常的细节。
第一个疑点出在男性被害人朱雅琪身上。在医院苏醒后,面对民警的询问,这位25岁的年轻人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回答问题时前言不搭后语。当民警问他“是谁袭击了你”时,朱雅琪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他明明是受害者,却像是在隐瞒什么,这种反应太不正常了。”负责审讯的民警王海涛说,朱雅琪的反常表现让他们意识到,这起案件绝非简单的仇杀或劫杀。
第二个疑点更令人费解:被害人朱雅琪的姐姐朱亚英,当时就在案发现场。据村民反映,案发时有人看到朱亚英从二楼走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沾着血的毛巾,但她既没有呼救,也没有参与救援,只是站在院子里发呆。当民警问她案发时在做什么时,朱亚英的回答漏洞百出,一会儿说自己在厨房做饭,一会儿又说在房间睡觉,始终无法自圆其说。“作为亲姐姐,弟弟和他怀孕的女友被人袭击,她却如此冷漠,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王海涛说,朱亚英的冷漠背后,似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为了查清真相,警方将朱亚英带回派出所进行进一步审讯。起初,朱亚英始终保持沉默,无论民警如何询问,她都紧闭双唇,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审讯进行到第三天,民警提及她留在张家港的丈夫和三岁的女儿时,朱亚英的身体突然僵住,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我对不起他们……”她哽咽着说,随后在泪光中,缓缓道出了一段横跨六年的孽情,而这段孽情的主角,竟然是山西省阳泉市城区检察院反贪局的一名检察官王俊平。
1998年的阳泉,正值改革开放后的快速发展期,歌舞厅、KTV等娱乐场所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当年22岁的朱亚英还是张家港乡下一名小裁缝,由于手艺不错,攒了一点小钱。为了拓宽人脉,多接一些订单,她在朋友的介绍下来到阳泉,希望能认识一些当地的权贵。在一家名为“金帝”的歌舞厅里,她遇到了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
歌舞厅老板早就看出了朱亚英的心思,当得知她想结识权贵后,立刻笑着拍了拍胸脯:“放心,我给你介绍个大人物。”没过多久,老板领着一个身材矮胖、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土气,但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是王科长,城区检察院反贪局的!”老板的介绍让朱亚英瞬间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能结识到如此级别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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