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2月23日晚九点,浙东的冬夜还带着料峭寒意,浙江省宁波市海曙区公安分局南站广场派出所的值班室里,老式挂钟的钟摆刚划过整点,一阵尖锐急促的电话铃声就刺破了值班室的宁静。值班民警老陈刚端起搪瓷缸喝了口热茶,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溅在褪了色的警服袖口上,留下一圈浅渍。
“喂喂,警察吗?你们快来!农业局招待所,这里死人了!被砸死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景象,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意。老陈瞬间绷紧了神经,抓起桌上的对讲机就喊:“南站广场所紧急出警!农业局招待所发生命案,全体值班人员立即集合!”
警笛声在夜晚的街道上呼啸而过,五分钟后,三辆警车停在了农业局招待所门口。此时的招待所门口已经围了几个神色慌张的工作人员,看到警车到来,负责接待的老张连忙迎上来,脸色惨白:“警察同志,在二楼203房,我……我们也是刚发现,味道太大了……”
老陈带着三名民警戴上手套和鞋套,跟着老张往二楼走去。楼道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煤烟味,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越靠近203房,那股腥臭味就越发浓烈。老张掏出钥匙哆哆嗦嗦地打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使见惯了场面的老陈也不禁皱紧了眉头。
房间里光线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走廊的灯光从门口漏进来。在靠近靠窗桌子的位置,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朝下倒在地上,身下的血泊已经凝固成暗褐色,边缘还带着干涸的痕迹。老陈打了个手势,一名民警立刻打开了房间的电灯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房间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男子的后脑勺有一个不规则的大洞,伤口边缘狰狞,暗红色的血迹溅满了附近的地面和桌腿。
“小王,保护现场,立即联系技术科!”老陈沉声吩咐道,目光在房间里仔细扫视。在距离尸体三米远的墙角,一个黑色的哑铃静静躺在那里,哑铃的金属表面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上面还附着些许灰白色的脑组织。老陈蹲下身,借着灯光观察哑铃,掂量了一下重量:“差不多八斤重,这力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技术科的人员很快赶到,经过初步勘查,法医在尸体旁蹲下身,用镊子拨开伤口周围的头发,仔细检查后对老陈说:“陈队,致命伤就是后脑勺这处钝器伤,颅骨粉碎性骨折,脑组织损伤严重。从伤口形态和哑铃的受力痕迹来看,凶手应该是从死者身后较远距离发力,将哑铃精准砸向死者头部,一击重创,后续可能还有补击,但致命伤就是第一下。”
“八斤重的哑铃,能扔得这么远还这么精准?”旁边的年轻民警小李忍不住问道。老陈站起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要么是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要么是有特殊训练背景的。查!立即调取招待所的住宿登记记录,询问所有工作人员和住客,尤其是近期入住又没退房的人。”
这个能用八斤哑铃当凶器的凶手,究竟是谁?他和死者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如此狠手?这起看似突发的命案,背后藏着的,是一个武术爱好者从逐梦少年到亡命之徒的沉沦之路,故事的开端,要从三十五年前说起。
1960年的春天,浙江省温州市平阳县鳌江镇的一个小渔村里,李国平出生了。那是个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村里的人大多靠种地和捕鱼为生,李国平的父母也是地道的农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但父母对这个独生子却格外疼爱,总想着把最好的都给他。
鳌江镇靠江近海,李国平的父亲除了种地,每天天不亮就会划着小舢板下河摸鱼,运气好的时候能捕到几条大一点的鲤鱼或鲫鱼,他就会用稻草串着,步行五公里走到镇上的集市去卖。卖鱼的钱舍不得花,全攒着买些肥肉和水果糖带回家,肥肉炼油炒菜,水果糖则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分给李国平吃。每次看到儿子含着糖露出满足的笑容,父亲疲惫的脸上就会泛起欣慰的皱纹。
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最大的心愿就是李国平能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在大城市找份体面的工作,不用再像他们一样靠天吃饭。李国平小时候也懂事,看着父母辛苦的模样,总在心里暗下决心要好好读书报答他们。可他天生好动,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坐在教室里根本静不下心来。
小学时,李国平的成绩还能勉强跟上,到了初中,情况就彻底失控了。上课时,他要么偷偷在下面摆弄石子,要么盯着窗外的麻雀发呆,老师讲的内容一句也听不进去,作业更是从来没按时完成过。期末考试时,他的成绩次次都是班级倒数,班主任找了他父母好几次,无奈地说:“这孩子脑子不笨,就是坐不住,你们看看是不是换个方式培养?或许他不是读书的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中国桃色大案纪实请大家收藏:(m.20xs.org)中国桃色大案纪实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