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到之日,即于南中设宣恩台,总领各处宣化堂、汉恩堂,为总理善后之最高官署。拜张嶷为宣恩令,假节,领台事。以李恢、马忠为副,总揽南中一切钱粮、物资、工役调度。凡相父所请,经蒋琬复核、朕亲批御准之后,即刻由少府与武库经由‘南征专道’拨付,无需再经大司农署常议!若再有司以常例阻挠,视同延误军机,宣恩令可即行权宜之事,先斩后奏!”
“其二,着太医令医药司司正杜恕,于台登城设立医药分司,专研南中瘴毒与解毒之法,一应事务,划归宣恩台节制……”
“其三,命格物司与尚书台所选之南中官吏,经考课后速往赴任,悉听宣恩台调遣。”
刘禅目光扫过费祎与董允,殿中空气仿佛为之一凝。
“另,”他声音沉了几分,“着你二人,对署中办事最为拖拉之员吏,予以诫勉;若仍怠惰,即行调换。朝廷欲建功业,岂容暮气缠塞!”
费祎、董允躬身领命,心中微凛。
陛下此旨,看似未动刀兵,实则一举革除了大司农署积年的痼疾。
自此之后,诸署办事,谁还敢拖沓半分?
数日后,杜恕于台登城中奉接诏命,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设立南中医药司,召集医官与工匠,全力投入解瘴破毒之务。
此前俘获的掸国众毒药师,其中那位身份显要的大药师,亦被押入城中严加看管,编入医药司管辖,以助辨毒制药。
正当南中医药司渐入正轨,朝堂局势也发生微妙变动,朝堂之下,悄然流传出东吴与雍闿往来勾结的更多详细物证。
虽未公开议罪,却已足以震慑原本依附杜琼的一系官吏,人人自危、缄默慎行,深怕牵扯进勾结雍闿,通敌东吴的谋逆大罪当中去……
由此,以往拖沓推诿之风竟为之一肃,诸曹效率陡升,文书转运、粮械调度皆顺畅无碍。
政务既稳,军防亦同步加强。汉军于泸水北岸烽燧连绵、营垒深固,已成互相呼应、固若金汤之势。
与此同时,张嶷率部返抵台登,奉旨设立宣恩台,统合各地“宣化”、“汉恩”二堂,以统一号令推行王化,广布朝廷恩威,安抚南中诸族。
一切初定,他便立即动身巡视矿场、民屯,亲督军工农政,未有丝毫懈怠,只为应对南中未来可能再生之变局。
蜀汉君臣始终高度警惕的那个变数,此刻正隐于南岸密林深处、银坑山险隘之中。孟获收拢残部,重整旗鼓,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却暂敛锋芒,蓄势待发。
山间弥漫着南中特有的湿冷雾气,在林隙与岩壁间萦绕不去,仿佛无声预示着一场未尽的动荡。
孟获仍自觉有所倚仗。他料定蜀军难以在南中久驻,此地毒瘴极重,其人难以适应。更令他确信的是,待到明年开春,便是毒瘴彻底爆发之时!这一判断并不算错。此刻,蜀汉方面确也在全力筹措应对瘴疠之策。
远在台登,关押大药师的营帐外守卫森严,气氛凝重。帐中之人依旧沉默,眼中却隐约浮起几分微光。他身旁散落着各式南方特有的药草与异域器皿,有些正散发出苦涩而奇特的气息。
太医令杜恕奉命仔细查验这些物品,以期研制出应对瘴毒的药物。他深知肩上重任,不敢有丝毫懈怠。查验之中果然有所收获,发现其中多有抵御瘴疠之药,亦有若干难以辨识的异域药石,隐隐透出边陲秘术的痕迹。
与此同时,蜀汉派往南中的众人,皆在为彻底平定这片土地而奔走努力。味县城下,第一批由宣恩台衙署直拨的粮种与神农院打造的新式铁犁均已运抵。宣化使与汉恩使的身影活跃在各寨之间,宣讲新政,分发农具,耐心施教,引得不少寨民驻足观望。
有当地归顺的耆老目睹此景,低声对族人道:“汉官这次前来,竟是实发粮种与铁犁,而非征敛……或许,真会与往日不同。”
身旁的族人沉默不语,有人眼中掠过一丝微光,但更多人仍低垂着头,脸上疑虑未散,如同南中终年不散的岭雾。
往日烽烟留下的创痕犹在,但《平南策》所寄望的转机,已随冬日寒风,悄然落入这片饱经艰难的土地。
而在汉军严加看守的营帐深处,那名被俘的大药师也逐渐开口。
他所掌握的异域药术与秘方,正被一一记录、研析,悄然汇入汉军医营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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