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更吓人的是,只要有人能在这被诅咒的寨子里活过七天,就能碰到那被重重迷雾包着的核心,揭开荒寨藏了千年的终极秘密,甚至……能瞄一眼命运长河里那一闪而过、让人发疯的真相碎片。这七天,既是诅咒,也是唯一的钥匙。
现在,我们——我、小白狐、妙手空、千面人、向宇平——就站在这传说之地的边上。脚下的地一点儿不结实,软乎乎的让人心慌,盖着又湿又滑的黏苔藓,散发着一股烂泥和说不清的腥甜味儿。空气里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它们无声地飘动、缠绕,把视线限制在眼前几步远的地方,连远处那些歪七扭八的枯树都成了模糊的鬼影子。
脚下的地好像还在微微发抖?也可能是我们太紧张产生的错觉?但这感觉太真实了,好像我们踩的不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沼泽,而是某个巨大活物的皮,整个世界都屏着呼吸,沉甸甸地等着我们犹豫的脚步,最终踏进那扇被时间和遗忘封死的门。
“这就是荒寨。”我压低了声音说,声音在浓稠的雾气里传不远,反而显得特别清楚,甚至带点回音,撞在每个人的耳朵上,也撞在我们心上。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压在胸口。
小白狐细长的手指一下子攥紧了,指甲都快掐进我胳膊肉里。她脸白得像纸,平时机灵的眼睛里全是害怕,目光在浓雾里不安地扫来扫去。
“我……我总觉得,这地方……不对劲。不是一般的地方。”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像快要被风吹断的蜘蛛丝,“空气……是死的,可又好像在动……在看我们。”
“呵,”千面人发出一声短促又冰冷的笑,打破了小白狐带来的恐惧。
千面人习惯性地用手指蹭着自己那张好像随时能变脸的脸颊,眼神像老鹰一样锐利,扫向浓雾深处,“能让咱们四个‘诡悬社’的老家伙放下所有事,重新聚一块儿,甚至不惜跑进这鬼地方的地方,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寨子?普通的麻烦,可配不上咱们。可惜大头、老坎、冬瓜没能参加。”
她特意加重了“四个”这个词,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那眼神深处,除了平时的嘲讽,好像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们四个人,曾经因为共同的爱好和信念组成了“诡悬社”,现在又在这儿重聚,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
“别扯没用的了。”妙手空眉头皱得紧紧的,像两条绞在一起的铁链。他习惯性地检查着随身带的小工具包——里面是各种精巧的开锁工具和小探测器——好像只有这些冰冷的铁家伙能给他一点安全感。他目光锐利,想穿透雾气,找到荒寨入口的痕迹。
“时间不多,雾还在变浓。咱们得在天黑透之前,找个口子进去。这鬼地方的晚上……”他没说完,但剩下的话让每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可是……”一向稳重的向宇平这会儿却有点犹豫,他抬起手,感受着吹过皮肤的微风,脸上露出困惑和警惕混合的表情,“你们没感觉到吗,这风……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侧着耳朵听,好像在捕捉风里的低语。
他一提醒,我们都仔细感觉起来。确实,那风一点规律都没有。一会儿阴冷刺骨,带着沼泽深处的寒气,悄没声儿地从我们背后吹来,像有冰凉的手指头摸过脖子;一会儿又带着一股憋死人的闷热,夹着难闻的腥臭味,毫无预兆地迎面扑来,劲大得让人站不稳。
更邪门的是,这风向变起来没一点过渡,上一秒还是顺风,下一秒就变逆风了,好像整个大沼泽本身就是一个活物,正在有节奏地、沉重地喘气,而我们,就站在它鼻孔边上。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那混着烂泥味儿的空气灌进肺里,带来一阵冰凉的刺痛,但也强行压下了心里的不安。
不能再犹豫了,站在这儿只会被吓死。我带头迈开步子,踏上了那条被浓雾和传说一起埋着的小路。脚下的烂泥发出“噗嗤”一声怪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什么巨大动物的内脏上。
小白狐紧紧跟在我后面,妙手空和千面人一左一右护着两边,向宇平断后,警惕地盯着后面翻滚的雾墙。我们五个人组成的临时队伍,像把刀,小心翼翼地插进了这片不祥之地的深处。
二、迷雾召唤
我们顺着那条靠直觉和一点痕迹认出来的小路往前走。路早就被疯长的锯齿草和湿漉漉的深绿色藤蔓盖得严严实实,踩上去又滑又软,每走一步都陷进去,感觉好多年、甚至几百年都没人来过。
浓雾跟活得似的,像块大布帘子,我们一动它就变样,有时候散开一点,露出长满青苔的怪石头雕像,一会儿又合上,把我们整个包在灰白色的死静里。
周围安静得要命,但这安静里又掺着让人发毛的细碎声音:不知道啥小虫子在泥水里爬的窸窸窣窣,水珠从烂木头上掉下来的“嘀嗒”声,还有……时不时从雾深处传来的、又低又远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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