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似乎不忍回想那个画面,但还是强迫自己说了下去:“他眼睛瞪得溜圆,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像是想喊什么,可喉咙里空空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法医后来检查,说他全身的血液,包括组织液,都像是被瞬间抽干了,血管瘪得像根空管子,一滴血都没剩下。”
“恒温柜呢?玉琮呢?”温助理追问,他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都发白了。
“恒温柜的玻璃门碎了一地,”小白狐睁开眼,眼神空洞,“玉琮不见了。我们当时都以为是被盗了,差点报警。结果小张说,他撬开门第一眼就看到玉琮了——它诡异地立在老李的尸体旁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放在地上,表面光溜溜的,一点血迹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应急灯突然“噼啪”响了一声,电流不稳,灯光猛地暗了一下,又亮了起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能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温度,可一想到老李干瘪的尸体,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小白狐的手指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小张说,恒温柜的玻璃碎得很奇怪,不像是从外面砸的,倒像是从里面被什么东西顶开的。而且,他半夜换班的时候,透过库房门上的小窗往里看了一眼,就看到那玉琮放在恒温柜里,表面好像发着一层淡淡的红光,不是灯光反射,是它自己在发光,像烧红的烙铁刚从火里拿出来,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一股热烘烘的腥气,闻着让人恶心。”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小张还说,他当时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没在意。现在想来,他听到的‘滴答、滴答’声,根本不是水管漏水,可能……可能就是老李的血,被玉琮一点点吸走时发出的声音。他说,那晚的月光特别亮,正好透过库房高窗的铁栏杆照在玉琮上,他看到玉琮表面的那些神人兽面纹,那些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在月光下慢慢蠕动,兽面的獠牙一张一合,像是在……在咀嚼什么。”
“警察来了吗?”温助理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明显的恐惧。
“来了,”小白狐点头,“市里刑侦队的人都来了,现场勘查了一整天,没发现任何外人闯入的痕迹。库房的锁是特制的,从外面打不开,只能从里面反锁。老李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最后只能按‘突发疾病’结案,说是急性脱水导致的多器官衰竭。但陈教授知道不对劲,他偷偷找了相熟的法医朋友,又验了一次老李的尸体。”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在桌子上说话:“法医在老李后心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淡红色的印记,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和玉琮上那个神人兽面纹的核心部分一模一样——就是那个倒梯形的神徽,上面是神人头像,下面是兽面的獠牙。印记周围的皮肤微微隆起,用手摸上去,能感觉到皮下有东西在动,像有虫子在肉里钻一样。”
“啊!”江教授突然低呼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随身的帆布包里翻找起来。那是一个磨得发白的军绿色帆布包,里面塞满了各种考古简报和线装书。他颤抖着手指,从最底下抽出一本封面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用毛笔写着《吴兴考古札记》,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我想起来了!”江教授急促地喘着气,翻开书页,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快速滑动,“民国二十三年,有个叫周培元的考古学家,就在良渚遗址附近的一座被盗掘的古墓里,发现过一块残损的石碑,上面刻着‘血琮祭’的记载!我当年读研究生时,在学校图书馆的善本室里见过这份拓片的复印件,当时只觉得是民间传说,没当回事,现在……”
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是模糊的拓片照片和手抄的释文:“你们看这段——‘玉琮者,鬼神之媒也,以血为引,以魂为祭,择人而噬,七二而亡,代则转,亡则续。’当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结合小白狐说的……石碑背面还刻着一幅图,画的就是一轮满月照在玉琮上,玉琮表面投射出一个巨大的神徽影子,正好印在一个活人的后背上!”
“‘代则转,亡则续’?”我重复了一遍这六个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传遍全身,“意思是……被选中的祭品,如果在72小时内找到替代者,死亡的命运就会转嫁到替代者身上?而如果找不到,祭品就会死,然后玉琮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小白狐脸色苍白地点点头,嘴唇都在哆嗦:“陈教授也是看到这段记载才彻底慌了神。他当时就让小张脱了衣服检查,果然,小张后心也有个淡淡的神徽印记,比老李的浅一些,但轮廓很清晰。小张吓得当场就辞职了,说他昨晚换班的时候,老李让他帮忙调整恒温柜的湿度,他不小心碰了一下玉琮,当时只觉得手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没在意,现在想来,那个印记就是那时候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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