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风已经吹起来了。
他站在廊下，袖子被风吹得轻轻晃动。远处传来学子们说笑的声音，还有人在背书。一切看起来和平常一样。
可他知道不一样了。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被动挨打的那个落魄书生。
他要查下去。
不管对方藏得多深。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这东西虽然不能像传说那样飞天遁地，但至少能帮他记录细节，分析痕迹。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写得了八股文，也能验得出墨汁成分，更能在混乱中找出那条看不见的线。
他重新背上竹箱，朝西偏斋走去。
路过公用架时，他发现自己的讲义还在原位。翻开一看，没人涂改，也没人撕页。
看来他们还没敢明着碰他的内容。
但他不敢大意。
刚走到门口，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他回头。
是老张。
老张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块布巾，说是帮他擦箱子。齐云深没拒绝，把箱子递过去。
老张蹲下身，仔细擦拭箱面灰尘。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
擦到一半，他突然低声说：“那人……这两天还会来。”
齐云深没动。
“送钱那天，我听见王豪提了一句‘下次在东角门等’。”老张声音几乎听不见，“时辰……好像是午时刚过。”
齐云深记下了。
他点点头：“辛苦您了。”
老张没再说别的，擦完箱子就走了。
齐云深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
东角门，午时刚过。
他把这几个字刻进脑子里。
太阳偏西，光线斜照在竹箱上。他伸手按了按箱底，确认暗格稳固。
然后他走进屋子，把门关上。
窗外，一群麻雀落在屋檐上，叽喳叫了几声，又扑棱棱飞走了。
齐云深坐在案前，铺开一张新纸。
他提笔写下三个字：
**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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