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反隋,是反……”李元霸想说“反奸佞”,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说不清谁是奸佞,只知道爹不能被欺负。
“不必说这些。”宇文成都打断他,鎏金镗在红土上划了道痕,“今日叫你来,不是要听你辩。是想问问你——你那对锤,真就只能砸城门、杀隋兵?”
李元霸没懂:“不然呢?”
“不然,”宇文成都的眼神突然锐起来,像镗尖的光,“就试试它能不能砸断我的鎏金镗!”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鎏金镗像道闪电,直刺李元霸的面门!比在校场时快了一倍,带着风声,刮得李元霸的头发都飘起来。
太原军阵里传来一片惊呼。李渊猛地攥紧了缰绳。
可李元霸比他更快。他像是早料到宇文成都会动手,不退反进,双锤交叠往上一挡——正是“怀中抱月”的招式,比在霍邑时稳了十倍。
“铛!”
镗尖撞在锤上,火星“噼啪”往红土上掉。李元霸只觉得虎口麻了麻,双脚在红土里陷了半尺,却没退半步。宇文成都的镗被震得往上弹了弹,他手腕一转,镗身突然翻过来,用镗杆横扫李元霸的腰——这招阴得很,避过金锤的正面,专打软处。
李元霸却不慌。他听着镗杆带的风声,左脚往后一撤,身子像拧麻花似的转了半圈,双锤顺势往下压,“当啷”一声,正砸在镗杆中间!
“咔嚓!”
一声脆响。鎏金镗的杆竟被砸出道裂纹!
宇文成都脸色一变,赶紧收镗后退。他低头看镗杆——那裂纹从中间往两边爬,像条蛇。这凤翅鎏金镗跟着他南征北战十年,斩过突厥的骨朵,磕过高句丽的弯刀,从没裂过,今日竟被这孩子一锤砸出了缝!
“你果然比霍邑时更硬了。”宇文成都的声音有点哑,他突然抬手抹了把脸——不知道是抹红土沫子,还是抹别的。
李元霸没追。他站在原地,双锤垂在身侧,锤底压得红土往下渗:“你的镗裂了。你输了。”
“没输。”宇文成都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狠,“镗裂了,人还在!”
他猛地将鎏金镗往地上一插!镗尖扎进红土半尺深。随即,他从腰间解下柄短戟——那戟比镗小,却更锋利,刃口泛着蓝汪汪的光。
“四公子,你只知锤沉,可知‘巧’字?”宇文成都握着短戟冲过来,脚步轻快得不像个用重兵器的人。短戟在他手里转得像飞镖,专往李元霸的锤缝里钻——金锤虽沉,可双锤之间总有空隙,短戟就专找那些地方刺。
李元霸这下有点手忙脚乱了。他习惯了硬碰硬,哪见过这么滑的兵器?短戟“嗖”地擦着他的胳膊过去,划破了软甲的布面,带起道血痕。
“元霸!”李渊在阵前喊了一声,就要下令冲锋。
“别来!”李元霸突然喊了一声。他不想让别人帮忙——宇文成都没叫人,他也不能叫。
他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想起紫阳真人教的吐纳法。气沉丹田时,耳边的风声、短戟的破空声突然都慢了。他不再去挡短戟,而是双手抡锤,往宇文成都脚边的红土砸去!
“咚!咚!”
两锤落下,红土突然往上翻涌!不是陷下去,是被锤力震得炸开!土沫子像雨点似的往宇文成都身上泼,迷了他的眼。宇文成都的短戟刺空了,刚想退,李元霸的双锤突然横扫过来——不是砸他,是砸他插在地上的鎏金镗!
“当!”
这一锤用了十足的力。本就裂了缝的鎏金镗“咔嚓”一声,彻底断成了两截!镗尖留在红土里,镗杆弹起来,掉在李元霸脚边。
宇文成都僵住了。他站在红土沫子里,手里还握着短戟,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鎏金镗。那是他的命根子,是陛下赐的,是他“天宝大将军”的脸面,如今就这么断了。
风停了。红土沫子落下来,沾在他的玄色软甲上,像撒了层粉。
“你输了。”李元霸又说了一遍,声音比刚才低了些。他看着宇文成都的脸,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就像他小时候摔碎了爹给的木剑,站在院里哭,怕被骂。
宇文成都没说话。他慢慢放下短戟,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镗杆。镗杆上还留着他握了十年的温度,如今却凉得像冰。
“李渊,”他突然扬声道,声音带着颤,“今日我输了。但你记着——大隋还没亡!我宇文成都还在!”
他翻身上马,没回头,直接往隋军阵里去。五万隋军跟着他,黑旗慢慢往后退,退得极快,转眼就没入了赤眉山的红土坡后。
太原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四少爷威武!”“破了宇文成都的镗!”
李渊催马走过来,抓着李元霸的胳膊看:“伤着没?”见他胳膊上只有道浅痕,才松了口气,随即大笑:“好!好个元霸!这下长安城里的人,该好好掂量掂量咱们了!”
李建成也笑着拍他后背:“二哥没说错吧?你比宇文成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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