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村东侧的小路蜿蜒曲折,路面铺满了碎石与枯草,月光透过头顶交错的树枝,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如同撒了一地的碎银。一支五十人的骑兵队伍正沿着小路缓缓前进,马蹄踏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 “哒哒” 声,若不仔细聆听,几乎会被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掩盖。
他们身着匈奴士兵的皮甲,皮甲多为深褐色,边缘处缝着粗糙的兽毛,有的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污渍,看起来与常年征战的匈奴骑兵别无二致。战马也披上了简陋的皮制马衣,马头上挂着匈奴风格的铜铃,却被布条紧紧缠绕,只偶尔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支队伍,正是阿瑶带领的西路骑兵。为了顺利接近匈奴首领骨都侯的营帐,阿瑶特意让人从之前俘获的匈奴巡逻兵身上取下皮甲,仔细清理后分发给士兵们,连马具都换上了缴获的匈奴装备,力求伪装得天衣无缝。
阿瑶骑在队伍最前方的战马上,战马名为 “飞雪”,通体雪白,即便披上了褐色马衣,也难掩其矫健的身姿。她身着一身暗红色的匈奴皮甲,这皮甲比普通士兵的更为精致,领口处绣着简单的黑色纹路,应该是之前一名匈奴小将领的装备。腰间挎着一柄弯刀,刀鞘是黑色的皮革,上面镶嵌着几颗小小的绿松石,刀柄缠绕着防滑的麻绳。她手中握着一根马鞭,马鞭末端系着一个小小的铜环,随着手部的动作轻轻晃动。
此时的阿瑶,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峻的神情,眉宇间透着一股与匈奴将领相似的傲慢。她的赤鹰魂脉早已悄悄运转,淡金色的魂力在体内无声流转,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朝着周围扩散开来,覆盖了方圆百米的范围。每一丝风吹草动,每一声细微的声响,都逃不过她的感知 —— 远处山坡上野兔奔跑的脚步声,林间夜鸟扑棱翅膀的动静,甚至不远处匈奴营地中士兵的交谈声,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脑海。
“校尉,前面就是匈奴的营地了,你看那处篝火,应该就是营地入口的方向。” 一名骑兵轻轻催马,来到阿瑶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名叫李三,是队伍中经验丰富的老兵,之前曾多次与匈奴骑兵交手,对匈奴的习性颇为了解。此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深入敌营,一旦伪装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
阿瑶顺着李三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远处的黑暗中,有一团橘红色的火光在跳动,火光周围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显然是匈奴营地的入口守卫。她轻轻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五十名骑兵,士兵们都低着头,尽量避免与周围的人对视,神情严肃,手都按在腰间的武器上,时刻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不要紧张。” 阿瑶拍了拍李三的肩膀,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等会儿到了营地入口,我来应对守卫,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说话,走路时尽量模仿匈奴士兵的姿态 —— 他们走路时习惯身体微微前倾,手臂摆动的幅度较大。记住,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擅自行动,一切听我指挥。”
为了让伪装更逼真,出发前阿瑶特意让士兵们观察过俘虏的匈奴士兵的举止,还让懂匈奴语的参军教了大家几句简单的匈奴语,以备不时之需。李三听着阿瑶冷静的话语,心中的紧张感渐渐缓解,他用力点了点头:“是,校尉!我们都听您的!”
队伍继续前进,距离匈奴营地越来越近,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膻味,这是匈奴人常年食用牛羊肉、饮用羊奶留下的独特气味,还夹杂着篝火燃烧的木炭味和马粪的味道。营地入口的景象也越来越清晰 —— 入口处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木栅栏,木栅栏两侧各站着五名匈奴士兵,他们都身着褐色皮甲,手持长枪,枪尖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腰间挎着弯刀,背后背着弓箭,眼神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进出营地的人。
木栅栏中间的通道旁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匈奴守卫,他比其他守卫高出一个头,肩膀宽阔,手臂粗壮,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极为凶悍。他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的木棍,木棍顶端镶嵌着一块铜头,显然是守卫的头目。
“站住!你们是哪个部落的?来这里做什么?” 当阿瑶带领的队伍走到距离木栅栏还有十米远的地方时,那名刀疤守卫突然举起木棍,大声喊道。他说的是生硬的汉话,显然是为了方便与偶尔经过的汉人商贩交流,只是语气中充满了傲慢与警惕。
阿瑶立刻翻身下马,动作流畅,没有丝毫犹豫。她故意放慢脚步,走到刀疤守卫面前,微微抬起下巴,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 —— 这是她从俘虏口中得知的,匈奴将领面对普通士兵时常用的姿态。她用之前学过的简单匈奴语回答道:“我们是黑狼部的骑兵,奉骨都侯首领的命令,前来加强首领营帐的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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