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方向那声轻响过后,平台上的风好像都变了味儿。
我手指还搭在阵盘上,热力图里那个新红点已经停了,像是蹲在瓦片后头喘气。可我没动。陈九刚被拖走,血迹还没干透,现在追上去抓人,反倒显得我太闲、太能、太不好惹。
得让他们觉得——我不是在抓内应,我是被逼的;我不是有手段,我是命不好,摊上这种事。
我晃了晃肩膀,灰袍破洞随动作一抖,整个人歪了一下,扶着阵盘边缘才站稳。这一下摔得不重,但够响。旁边几个弟子立马看过来,眼神里写着“他又不行了”。
我喘两口气,嗓音压低:“这阵……真吃人啊。”
话音落地,人群里有人低头嘀咕。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刚才那一出审陈九的事儿,看着痛快,可谁心里都留了个疙瘩:一个传令小吏都能偷偷改阵图节点,那咱们平日里听的命令,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这时候就得给他们个答案。
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自己“发现”的。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在掌心。命格印记微微一烫,三十七处埋在地底的隐蛊节点同时震颤。这些家伙不杀人不伤人,专干一件事:释放一点带刺的灵息,像针尖扎进棉花里,不显山不露水,却能让附近的法阵运转多出半分滞涩。
而这股滞涩,正好顺着通风口,飘进了隔壁炼丹工坊。
那边正烧着一炉清心宁神散,火候卡在凝丹前最后一刻。这种药讲究温火慢煨,差一丝都不成。可现在,炉底温度莫名高了三成,药气开始打旋,丹皮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我慢慢挪步,往工坊方向走。走得不急,像是一边调息一边巡视。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炉火猛地一跳,紫烟“轰”地炸开,两名值守弟子吓得往后连退三步,差点撞翻药架。
“怎么回事?”我皱眉问。
其中一个小子结巴着说:“不……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突然火就窜上去了!”
另一人盯着炉子,脸色发白:“是不是……是不是刚才补阵的时候,灵流偏了?我听说峰主改了导引路线……”
我眉头拧得更紧,没接话,只抬手做了个封炉手势。他们手忙脚乱去压火盖,我站在原地,目光扫过炉体底部——噬灵蚓皇的一根触须正悄悄缩回地缝,动作轻得像猫舔爪子。
好家伙,演得比我预想的还到位。
我转身往回走,顺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枚晶石。这是早几天我就准备好的,里面存了一段剪辑过的画面:陈九被捕前一刻,和一个传令弟子在拐角说话。那人手里捏着一张纸令,镜头特意拉近——上面是阵法峰主的亲笔签名,字迹清晰,墨痕未干。
我在阵盘前站定,把晶石往地上一按。
画面升空,定格在那张《灵流调整令》上。我没解释,也没说话,就那么站着,灰袍沾着尘土,脸上那块青紫伤痕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盯着画面上的字迹看了半天,忽然低声说:“不对劲……那天补阵,峰主明明说不动原有导槽,怎么又出了新指令?”
“你傻啊?”旁边人接嘴,“人家都说楚师兄撑不住了,他肯定得临时改方案呗!”
“可问题是,改了之后炉子就炸了……这不是明摆着吗?”
议论声一点点大起来。起初是窃窃私语,后来变成了公开质疑。有人开始翻旧账:“上个月灵药房那批安神丸发苦,我就说火候不对,原来是那时候就开始出问题了。”
“可不是!还有前天剑冢那边报修护阵,说灵气紊乱,查来查去也没结果,该不会也是因为这个吧?”
我听着,嘴角往下压着,一副“我不想掺和但实在看不下去”的表情。其实我心里乐开了花。这群人现在不是在怀疑峰主,是在自己说服自己——这才是最狠的。
最怕的不是别人说你错了,是你自己越想越觉得你确实错了。
我轻轻咳嗽两声,像是体力不支,慢慢蹲下来,手撑着阵盘边缘。这一幕落在别人眼里,就是“楚昭然拼死维持大阵,结果被人暗中搞破坏”的铁证。
风里传来一股焦味,混着药渣的苦香。我抬头看了眼工坊方向,炉顶还在冒烟,两个弟子蹲在那儿愁眉苦脸地收拾残局。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你这是何意?”
我回头,看见阵法峰主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地走过来。他手里还攥着那支判官笔,袖口微颤。
我没起身,只仰头看着他,声音不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份《灵流调整令》,真是您签的吗?”
他顿了一下,眼神扫过空中还未消散的画面,冷声道:“是我签的。但改动幅度极小,绝不会影响周边工坊运转。”
“哦。”我点点头,像是信了,“那可能真是巧合。”
他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我却又开口:“不过……陈九被抓之前,跟传令组的人说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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