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谷越是咬死我们监管失职，就越暴露他们不想让人查源头。这批丹药根本不是我们独家用，别的门派也有，症状却偏偏集中在和我们有往来的小宗门——太巧了。
他们不是来讨说法的，是来定罪的。
我慢慢滑坐在石阶上，一副虚弱模样。其实心里早盘算好了下一步：等他们把药房封了，自然会去查原料采购记录。而我早在三个月前，就把一批“赤魂引”的入库单做了手脚——日期提前了五天，正好卡在药王谷最后一次供货之后。
到时候，账对不上，锅就得他们背。
正想着，药王谷使者突然提高嗓门：“我们愿意提供协助调查的便利，包括开放部分药材库供查验！”
这话一出，不少代表眼神亮了。
我冷笑。大方得过头了，谁信？
我抬眼扫过去，正好看见判官低头记笔录。他写字的角度偏左十五度，墨痕深浅一致，呼吸却慢得不像活人——那是万毒窟弃徒才有的闭气法，用来掩盖心跳节奏。
这人不是中立者。
他是推手。
我捏了捏袖口，里面藏着一枚刚做的传音蛊。等会儿得让噬灵蚓皇悄悄送出去，贴到药王谷那辆马车底座上。他们带了多少货来，运了多少假证走，我得一清二楚。
场上争论还在继续。
“必须问责！”
“不能让无辜弟子顶罪！”
“查清楚再说话！”
我靠着石柱，闭眼养神，耳朵却竖得笔直。
忽然，柳蝉衣在我身后轻轻碰了下肩膀。
我睁眼。
她嘴唇微动，没出声，只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空寂。”
我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今天雷该劈我了。
要是不去挨一下，那老和尚真能把我的辣酱全顺走。
可现在这局面，我哪走得开？
我正纠结着，天上云层忽然裂开一道缝，阳光斜劈下来，照在广场中央。
所有人抬头。
那一瞬，风停了。
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震感从地底传来——不是雷，是噬灵蚓皇在提醒我。
我缓缓站起身，拍拍裤子。
柳蝉衣看了我一眼，低声道：“我去替你挡一会儿。”
我点点头，转身往苦海崖方向溜。
走出不到二十步，身后传来执法堂判官的声音：
“楚昭然，你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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