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眼的时候,那块嵌在眉心的灵晶残片还在发烫,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往我脑门里钻。我没敢动,也不敢喘太重,就怕呼吸大了点,光镜里的那张脸会顺着气息找到我。
墨无涯。
他没笑,可嘴角翘得跟画上去的一样,纹丝不动。我知道那是假的——真人在远处高台坐着,这影子只是借破法器反照回来的虚像。但他能出现在镜子里,说明他已经盯上了凝镜术的源头。
而我现在,正跪在地上,膝盖还压着刚才摔出来的淤血。
不能留这儿。
我低头咳了一声,故意咳得撕心裂肺,顺手把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袖口上,再一抹脸,遮住左眼。竖瞳刚退下去,眼角还有点发麻。老蚯蚓在我腰上缩成一圈,像是被谁掐住了七寸,一动不敢动。
“哎哟……腿抽筋抽得我快断气了!”我扯着嗓子喊,声音抖得跟风里晾的破布条似的。
旁边几个外门弟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转回去。没人理我。这时候谁敢分神?
我撑着地面站起来,晃了两下,装作站不稳,一头扎进集结队伍的后头。灰袍蹭了一身土,鞋底暗格一弹,七枚指甲盖大的蛊卵滑进指缝,顺着裤管往下掉,全落进地缝里。这些小东西沾土就化,顺着地脉自己会爬,目标是三处隐秘阵眼——一个是山根裂缝,一个是断龙石底下,还有一个藏在十年前塌了半边的钟楼基座里。
都是我小时候挖陷阱埋炸符的地方。
现在换种玩法。
我刚站定,就听见前面有人嚷:“楚师弟!你伤得重不重?”
是顾长风。
我脑袋一紧,差点把嘴里含着的辣椒粉咬破。他怎么注意到我的?刚才那一摔虽然夸张,但不至于让他专门回头找我吧?
我立马弯下腰,抱着膝盖直哼哼:“大师兄……我可能骨折了!疼死我了!谁有止血符?我裤子都湿了!”
说着我还抖了抖腿,让破洞里的血迹露出来一点。其实那血是刚才抹脸时蹭的,早就干了。但我得演得惨,越惨越好。
顾长风皱了皱眉,没再问,转身继续带队巡查。
我松了口气,偷偷抬眼往前扫了一圈。
魔军那边静得出奇。钩子男已经收了幡,红袍老头站在高台上,手里那把黑锤子举到一半,像是在等什么信号。而最中间那面最大的光镜,依旧映着墨无涯的脸。
他还坐在那儿。
嘴角那弧度,一分都没变。
我蹲下来假装整理裤脚,实则手指在鞋帮内侧一抠,又摸出一枚母蛊分魂——比米粒大不了多少,通体漆黑,像颗烧焦的豆子。我捏着它,慢慢挪到队伍边缘,靠近一处岩裂。
“大师兄!”我突然拔高嗓门,“那边石头缝冒黑气!是不是有邪修埋伏?”
顾长风猛地回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其他人也跟着张望。
“哪呢?”他问。
“就那儿!你看不见吗?一股一股往上冒,跟烟似的!”我一边说一边往前凑,脚步踉跄,活像个被吓懵的新弟子。
顾长风沉着脸,点了两个人过去查。
我紧跟其后,趁他们低头扒石头时,迅速俯身,把母蛊分魂塞进岩缝深处。指尖在石壁上轻敲三下——一下短,两下长。
毒壤激活。
柳蝉衣在后山肯定收到了信号。她那片毒草园和这里的地脉是通的,只要她撒下一撮引蛊粉,整片山体都会变成一张活网。
我拍了拍手站起来,正想往后撤,忽然感觉腰间一紧。
老蚯蚓绷直了。
我僵住。
抬头一看,光镜里的墨无涯,眼睛动了一下。
不是眨,是微微偏了半寸,视线像是穿过了层层人影,直接落在我身上。
我立刻咧嘴一笑,露出缺了角的门牙——小时候被毒蘑菇咬的,只有青玉峰几个人知道这茬。要是他真认出我,眼神肯定会有一瞬间波动。
可他没有。
笑容还是那样,嘴角十七度上扬,像用尺子量过。
“好险。”我在心里嘀咕,“他还以为我只是个倒霉蛋。”
我低头,从伤口撕下一块染血的布条,悄悄用反光去看那面镜子。确认他没再动,才敢用指尖蘸了点血,在掌心写了个“缓发”。
写完搓成团,咽了下去。
这是给烛九阴的暗令:别预知,别出声,先躲着。
老蚯蚓这才慢慢松开,重新盘成腰带模样。
我拍拍它,小声嘀咕:“哥们,再忍会儿,待会儿让你吃个够。”
话音未落,头顶光镜群忽然嗡了一声。
所有镜面同时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了一下。紧接着,其中一面碎了,不是炸开,而是像水渍蒸发一样,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一道扭曲的残影。
然后,新的影像浮现。
不再是魔军倒影,也不是墨无涯的脸。
是一间屋子。
陈设简单,木桌、蒲团、墙上挂着一把断剑。
是我的房间。
我的心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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