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居仁的指尖在七玄门供奉堂的木桌上划出浅痕,桌角那枚刚从张铁后心取出的噬灵沙,正顺着木纹缓缓蠕动。他突然将骨针刺进沙粒,幽绿的毒血顺着针尖渗进去,沙粒竟“噼啪”炸开,化作缕青烟——这是血箭咒的第七种用法,也是余子童没教给他的杀招。
“墨大夫,张铁他……”门外传来韩立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紧绷。
墨居仁迅速用袖口擦去桌上的血痕,转身时脸上已堆起惯常的温和:“进来吧,他只是中了点迷药。”
韩立推门而入,手里攥着半块升仙令,指节泛白。少年的目光扫过床榻上昏迷的张铁,最终落在墨居仁渗血的指尖:“您又用咒力了?余子童说这会折寿。”
“折寿?”墨居仁突然低笑出声,骨针在指间转得飞快,“等夺了合适的炉鼎,这点寿元算什么。”他突然凑近韩立,鼻尖几乎碰到少年的额头,“倒是你,今早去后山练剑时,藏在石缝里的那枚青竹蜂云剑碎片,打算什么时候交给我?”
韩立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自以为藏得隐秘,却没料到对方连他凌晨练剑时顺手捡起的碎片都看在眼里。少年猛地后退半步,掌心的升仙令烫得像块烙铁——这是昨日从南宫离密室里搜出的,背面刻着的聚灵阵图,与墨居仁此刻摆在桌上的血咒图谱竟有七分相似。
“看来是不想交了。”墨居仁的骨针突然指向床榻上的张铁,“那他的命,你也打算不管了?”
床榻上的少年突然抽搐起来,后心的伤口渗出黑血,在被褥上晕开朵诡异的花。韩立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剑碎片拍在桌上:“这碎片能解噬灵沙?”
“不能。”墨居仁用骨针挑起碎片,对着阳光打量,“但它能引动升仙令的灵力。你把升仙令借我用用,我保张铁今晚醒过来。”
韩立的手按在腰间的铁剑上,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刻痕——那是他刚入门时,墨居仁亲手为他刻的“稳”字。少年突然笑了,笑声在寂静的供奉堂里格外突兀:“您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李师兄成了您的‘药引’。”
墨居仁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骨针“当啷”一声钉在桌角:“你在查我?”
“不敢。”韩立弯腰查看张铁的伤势,指尖刚碰到少年的皮肤,就被一股阴寒的咒力弹开,“只是觉得,您教我的长春功总在月圆夜反噬,不太对劲。”他突然转头,目光像淬了冰,“就像您给张铁用的‘安神药’,其实是镇魂花熬的吧?这花能让灵根暂时变得纯净,却会在三日后爆体而亡。”
墨居仁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没料到这看似木讷的少年,竟偷偷记着他每次配药时的药材分量,甚至算准了镇魂花的发作时辰。骨针突然化作道残影刺向韩立后心,却在离衣衫寸许处停住——少年后心的升仙令正散发着金芒,将咒力挡在体外。
“余子童没告诉你,升仙令能克血咒?”韩立突然抓起桌上的青竹蜂云剑碎片,狠狠扎进床榻的缝隙里。木屑飞溅中,块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摆着七八个贴着符纸的瓷瓶,每个瓶身上都写着七玄门弟子的名字,最后那个空位,赫然贴着“韩立”二字。
“这些就是您选的炉鼎?”韩立拿起写着“李师兄”的瓷瓶,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难怪他上个月突然经脉尽断,原来是成了您练血咒的‘容器’。”
墨居仁突然一掌拍向韩立的天灵盖,掌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少年早有防备,侧身躲过的同时抽出铁剑,剑刃划过墨居仁的手腕,带起串血珠。那些血珠在空中诡异地凝结成线,竟化作柄血色小剑,追着韩立的咽喉刺来。
“不知死活!”墨居仁狞笑着捏动法诀,床榻上的张铁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布满血丝,像提线木偶般扑向韩立。少年的铁剑堪堪停在张铁胸前,却被对方死死抓住剑刃——张铁的掌心渗出黑血,竟在剑身上蚀出细密的坑洼。
“砍下去啊。”墨居仁的声音带着蛊惑,“他现在只是具被血咒控制的傀儡,杀了他,你就能活。”
韩立的手臂剧烈颤抖,铁剑的震颤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自己被野狼追得走投无路时,是张铁背着他跑了三里地;想起少年总把偷偷藏的灵米分他一半;想起昨夜在虚天殿密室,张铁哭着把镇魂花塞给他,说“墨大夫是坏人,你快跑”。
“我不杀他。”韩立突然低喝一声,铁剑反手劈向墨居仁。这一剑用了长春功的七层灵力,剑风竟吹开了墨居仁的衣襟,露出他心口那道深可见骨的旧伤——那里正蠕动着条血色细线,与床榻上张铁后心的伤口隐隐相连。
“原来血咒的源头在您自己身上!”韩立突然明白过来,“您每次夺舍失败,就把咒力转移到新的炉鼎里,自己却假装被余子童控制!”
墨居仁的脸色彻底铁青,骨针如暴雨般射向韩立。少年将升仙令挡在身前,金芒与血色咒力碰撞的瞬间,供奉堂的梁柱突然剧烈摇晃,暗格里的瓷瓶纷纷炸裂,每个瓶中都飞出缕残魂,在半空中组成个模糊的人影——竟是余子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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