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式壹型”火铳试射成功的轰鸣,不仅震撼了山谷,更在杨昭心中点燃了一簇更为炽烈的火焰。武器本身只是工具,唯有掌握在训练有素、绝对忠诚的士兵手中,才能将工具的威力转化为决定战场胜负的力量。一支专业化、成建制的火器部队,必须尽快提上日程。
这一次,杨昭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与周准、林文渊闭门商议了整整一日,制定了极其严苛的选拔与组建方案。这支队伍,将被赋予“雷骑营”的代号,寓意其未来将如雷霆般迅猛,其攻击将如天罚般不可阻挡。它将是杨昭手中最锋利的矛,也是最需要隐藏的底牌。
选拔:忠诚与胆魄的试炼
选拔通告并未大张旗鼓,只在“山字营”内部,由各队正秘密传达。条件极为苛刻:
1. 根底清白,家眷可控:优先选择家眷已在山寨安置,或与外界联系极少的流民出身者。确保其退路与山寨绑定,最大程度降低叛变风险。
2. 绝对忠诚,通过审查:需由队正及以上头目联名担保,并接受林文渊主持的、包含各种预设情境问询的二次审查,考察其面对诱惑、酷刑时的心理防线。
3. 心理稳定,胆大心细:需能坦然面对“昭式火铳”试射时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鼻的硝烟,不露怯,不慌乱。心浮气躁、性格冲动者一概不要。
4. 身体强健,臂力过人:“昭式壹型”重达十几斤,长时间端举、行进、装填对体能是巨大考验。
5. 严守纪律,令行禁止:火器作战,协同高于个人勇武,任何擅自行动都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经过层层筛选,从数千山寨武装人员中,最终只遴选出五十人。这五十人,几乎都是最早跟随杨昭的流民子弟,或在历次剿匪(假剿匪)、护卫任务中表现突出、背景干净的老兵。他们或许不识几个大字,但眼神坚定,对杨昭(杨风首领)的指令有着近乎本能的服从。
编成:小而精的独立作战单元
“雷骑营”暂编为一队,设队正一人,由周准亲自兼任,凸显其重要性。下设五个火铳什,每什十人,设什长一人。另设一个十人的辅助什,负责携带备用火铳、弹药、通条、火绳等物资,并在必要时作为预备队或承担护卫任务。整个营队规模虽小,却五脏俱全,完全独立于原有的冷兵器作战体系。
授械:荣耀与枷锁
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五十名被选中的“雷骑营”士兵,被秘密带到了“雷鸣”工坊外的空地。没有旗帜招展,没有战鼓擂鸣,只有火把在夜风中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脸。
杨昭站在众人面前,身后是周准和王铁锤,以及几名工匠抬着的几个用油布覆盖的长条木箱。
“诸位!”杨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你们,是从数千弟兄中遴选出的佼佼者!今日,将有一件关系到我等生死存亡、未来前程的重任,交付于你们!”
他猛地挥手,王铁锤等人掀开了油布。木箱中,整齐地排列着一支支闪烁着幽冷金属光泽的“昭式壹型”火铳!
人群中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吸气声。尽管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这造型奇特、充满力量感的金属造物,依然让这些习惯了刀枪剑戟的汉子感到一种莫名的震撼。
“此物,名为‘昭式火铳’!”杨昭拿起一支,高高举起,“它,能于百步之外,破重甲,碎坚盾,声如雷鸣,势不可挡!它,将是我们未来克敌制胜,在这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的倚仗!”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但是!此物亦危险无比,操作繁复,更关乎我等核心机密!今日领此铳者,需立下血誓!”
林文渊上前,展开一份早已拟好的誓词,内容极其严苛:终身效忠,绝不泄密,武器在人在,武器失人亡,并接受最严格的连坐监督。
五十名士兵,没有任何犹豫,在周准的带领下,刺破指尖,在誓词上按下血印。他们明白,接过这杆火铳,意味着他们将成为核心中的核心,也意味着他们将背负起最沉重的责任与最危险的使命。
随后,在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杨昭亲自将火铳,一支支交到每一名士兵手中。沉甸甸的重量压在肩上,冰冷的触感传来,每个人都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训练:从零开始的死亡舞蹈
真正的挑战,从第二天拂晓开始。
训练场设在了基地最深处,一处三面环山的盆地,不仅为了保密,也为了隔绝那巨大的声响。教官由周准总负责,王铁锤及其弟子负责火铳的日常维护、故障排除讲解,而杨昭,则亲自制定了训练大纲并时常到场监督。
训练的第一步,并非实弹射击,而是绝对的纪律灌输和武器熟悉。
“记住!你们手中的,不是烧火棍!是随时可能夺走你,乃至你身边所有兄弟性命的凶器!”周准的怒吼在训练场上空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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