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任务如同最后落下的砝码,彻底坚定了杨昭的决心。避战、退缩,只会让宇文化及的毒计得逞,让边关百姓持续遭受荼毒,也让“雷骑营”这把新磨的利剑永无出鞘之日。唯有主动出击,以战止战,以血还血,方能破局!这不仅是为了完成任务,获得奖励,更是为了证明他拥有的力量,有能力在这乱世中守护他想守护的一切,无论是这大隋的边民,还是他自己的野心与性命!
决心已下,便是紧锣密鼓、细至毫芒的筹划与部署。这一次,杨昭决定再次动用他最为娴熟的双面身份策略,并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发挥到极致。
明面上,东宫先是传出太子殿下因忧心边患,夙夜难寐,以致旧疾(借用了之前病逝的由头)略有反复,太医叮嘱需静养数日的消息。太子妃崔氏配合得天衣无缝,亲自督促药膳,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轻愁,连前来探视的杨广都信了几分。
旋即,一封由林文渊精心草拟、杨昭亲自润色的奏疏,被郑重呈递至杨广案前。奏疏并未直接请求前往冲突核心的马邑郡,而是以“体察边情,安抚因战乱流离之民,探查边患滋生之根源,以绝后患”为由,恳切请求允许他前往相对靠近边境、局势相对缓和、且流民聚集较多的雁门、楼烦等郡进行巡视。奏疏中文辞恳切,引经据典,既表达了身为储君对边民疾苦的关切,又展现了对国家长远安全的深思熟虑,将一个忧国忧民、又不失沉稳的太子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个极其精妙的请求。它合乎情理,不会过分刺激杨广那敏感多疑的神经,又能为杨昭离开长安提供无可指摘的官方理由。更重要的是,它能将朝堂的注意力,尤其是宇文化及等人的目光,引向一个错误的方向——雁门郡,而非他真正要去的、战火纷飞的马邑前线。
果不其然,杨广在接到奏疏后,于一次小范围召见中,看着脸色似乎确实比平日苍白几分的杨昭,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混杂着赞许与审视的复杂神色。“昭儿有心了。”他摩挲着奏疏的封皮,缓缓道,“边患骤起,人心浮动,你能不辞劳苦,主动请缨,前往近边州县体察安抚,探查根源,此心可嘉,此举甚合朕意。”他顿了顿,目光在杨昭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最终挥了挥手,“准奏!着太子杨昭,代天巡狩雁门、楼烦等郡,抚慰流民,查勘边情,可便宜行事!”他甚至特意加了一句,语气难辨真假:“带上足够的侍卫,注意安全,勿要因小失大,轻涉险地。”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羽毛般轻轻搔过杨昭的心头,让他更加确信,这位父皇的疑心,从未真正放下。
暗地里,“天工”基地与山寨,则如同一架瞬间启动到最高功率的战争机器,每一个齿轮都发出了沉闷而高效的轰鸣。
核心密室中,烛火通明,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杨昭对周准、林文渊、王铁锤这三位肱股之臣下达了最终指令,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准,由你暂代‘山字营’总管,坐镇基地,统筹全局。不仅要确保根基稳固,更要严密监控长安与终南山周边的任何风吹草动,尤其是宇文家的动向。若有异动,可临机决断,先斩后奏!”
“林文渊,你肩上的担子最重。情报乃此战胜负之关键!我要你动用我们铺设的所有网络,‘蜂鸟’、‘矿工’、‘更夫’……所有眼线,不惜一切代价,在五日内,将马邑郡周边,特别是突厥骑兵最近的活动区域、习惯路线、水源地、以及可能设伏的地形详图,送到我手中!同时,与我们在雁门、乃至马邑秘密设立的‘货栈’、‘车马行’保持最高级别的联络,确保信息传递如臂使指,后勤物资能通过隐秘渠道,安全输送至我们指定的接应点!”
“王铁锤,‘雷骑营’的牙齿和爪子,就交给你了!火药坊、铅弹坊、铳械维护坊,全部三班轮换,人歇工不歇!我要‘雷骑营’出发时,每人至少配备六十个定装纸包弹药和一百发铅弹!另外,那几门还在试验阶段的、放大版的‘轰天雷’(小型火炮雏形),也想办法给我带上两门!此战,我要让突厥人,好好听听这‘雷鸣’之音!”
“殿下,您真的只带‘雷骑营’和一百山寨精锐前去?突厥骑兵凶悍绝伦,来去如风,人数又数倍于我,是否太过行险?”周准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担忧。尽管他亲眼见证了火铳试射的威力,但战场瞬息万变,那五十名训练不足数月的新兵,能否在血腥的厮杀中保持阵型和心理不崩,他实在没有把握。
“兵贵精不贵多,更贵出其不意。”杨昭目光如磐石般坚定,“‘雷骑营’需要这场真正的血与火的洗礼,才能蜕变成真正的钢铁劲旅。那一百山寨老兵,皆是跟随我们出生入死、擅长山地林地作战、且绝对忠诚的弟兄,他们将是‘雷骑营’最可靠的盾牌,弥补火铳近战之不足。此战之关键,不在于兵力多寡,而在于战术,在于时机,在于我们能否将火器之利,在最适合的地形、最恰当的时机,发挥到极致!” 他脑海中,系统预支的【中级战术规划】知识正在飞速运转、推演,一个利用河谷、隘口、林地,扬长避短,力求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作战方案,已逐渐清晰,甚至推演出了几种可能的变数和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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