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趴在地上,关节被锁的酸麻和后背心传来的沉稳压力,让他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年轻人,拥有着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实力。那三招看似简单,却招招击在他发力最别扭、最无法防御的点上,精准得可怕。这绝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甚至不是一般的江湖高手。
他脑子里乱哄哄的,那个关于“风王”的猜测如同野草般疯长,却又不敢确信。此刻听到杨昭的问话,他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地报上了姓名和来历,声音干涩,带着几分认命般的颓丧。
“俺……俺叫程咬金……东阿县人……惹了官司,逃难到此……实在是饿得没法子了,才……才想抢点盘缠……”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侧着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杨昭的反应,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对方会如何处置自己这个“劫道的”。
然而,预想中的呵斥、捆绑甚至更糟的情况并未发生。
压在他后背的膝盖和锁住他关节的双手,倏地松开了。
那股令他窒息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程咬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依旧保持着趴伏的姿势,愣愣地侧头看着杨昭。
只见杨昭已经站起身,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些许尘土,动作从容不迫。他低头看着依旧懵懂的程咬金,脸上非但没有怒色,反而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颇感兴趣的笑容。
“程咬金?东阿县人……打死了欺男霸女的县丞之子,被官府通缉,可是你?”杨昭的语气平淡,仿佛在确认一件寻常小事。
程咬金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你……你怎么知道?!”他这事发生才不过七八天,消息传得再快,也不该让一个在京畿之地、终南山中偶遇的陌生人了如指掌啊!
杨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身后一名亲卫微微颔首。那亲卫会意,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皮质行囊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又解下腰间一个皮质水囊,默默递了过来。
杨昭接过,走到旁边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旁,将油纸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只色泽金黄、油光发亮、散发着浓郁肉香的烤鸡腿,以及几张烙得恰到好处的面饼。他又拔开水囊的塞子,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顿时弥漫开来,与烤鸡腿的香气混合,形成一股致命的诱惑。
这香气对于饥肠辘辘的程咬金而言,简直比世上最动人的仙乐还要勾魂摄魄。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一连串雷鸣般的“咕噜”声,口水疯狂分泌,眼睛死死盯住那烤鸡腿,几乎要冒出绿光。什么惊骇、什么疑惑,在这一刻都被最原始的饥饿感冲得七零八落。
“起来吧,地上凉。”杨昭的声音将他从对食物的痴迷中唤醒,“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程咬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打了对方,还要抢对方,结果对方不但没收拾他,反而……给他吃的?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得浑身酸痛和满身泥土,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那食物,喉咙不住地上下滚动。但他没有立刻扑上去,而是带着巨大的困惑和一丝警惕,看着杨昭:“你……你为何要给俺吃的?你到底是谁?”
杨昭将食物和酒水往他面前推了推,自己则在那大石上随意坐下,姿态闲适,仿佛眼前不是一个刚刚试图抢劫他的莽汉,而是一个值得一谈的客人。
“路见不平,出手惩戒恶徒,虽是失手杀人,却也情有可原。此乃义举,何错之有?”杨昭看着程咬金,目光平静,“至于为何给你吃的……我观你身形魁梧,气力非凡,乃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只因一时困顿,行此下策,岂不可惜?”
他顿了顿,拿起一张面饼,撕下一块,慢条斯理地吃着,继续说道:“这世道,逼良为娼,逼善为恶的事情还少吗?你能在自身难保之时,仍不忘出手救助弱女,仅凭这一点,便胜过世间许多蝇营狗苟、道貌岸然之辈。”
这番话,语气平和,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也没有虚伪的同情,只有一种基于事实的评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程咬金怔怔地听着,鼻子忽然有些发酸。他逃亡这些日子,担惊受怕,饥寒交迫,听到的不是追捕的呼喝,就是旁人的冷眼与躲避。何曾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何曾有人肯定他打死那狗官子弟是“义举”?何曾有人觉得他这块“璞玉”可惜?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涌上心头,冲垮了他最后的警惕和犹豫。
“俺……俺……”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咽,最终只是重重地“唉”了一声,不再客气,一把抓起一只烤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那鸡腿烤得外焦里嫩,咸香适口,对于吃了许久野果、生食的程咬金来说,简直是天上美味。他也顾不得烫,三两口就将一只硕大的鸡腿连肉带骨嚼碎咽下,又抓起一张面饼,狠狠咬了一口,再接过杨昭递来的水囊,仰头灌了一大口。
酒是上好的粮食酒,入口辛辣,却带着一股暖流直通四肢百骸,驱散了多日积聚的寒气与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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