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推理创作，如有雷同纯属意外巧合）。
科举入仕本为光耀门楣，林念桑却与同窗立下惊世誓言——
“愿以清正之心立身朝堂，使天下百姓免受冤狱之苦。”
那些嘲笑他们天真的权贵不会想到，这些少年笔下的诗文，正在悄然汇聚成斩向黑暗的第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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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日光，透过云山书院窗棂上那层洗得发白的浅碧窗纱，落进来时便失了几分锐利，只余下温吞的、带着墨香与旧纸书卷气的暖意，浮沉在偌大的斋舍里。已是散学时分，三五成群的青衫学子正收拾书匣，谈笑声渐起，商议着是去城东新开的茶肆，还是赴某位家世显赫同窗的诗会邀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混杂着前程憧憬与世俗计较的躁动。
唯独靠窗一隅，异样的安静。
林念桑将最后一册《通典》仔细收入匣中，手指拂过书脊上略显磨损的刻字，动作不疾不徐。他抬起头，目光掠过窗外那株老梨树，繁花已落尽，只剩满枝新绿，在渐斜的日光里投下斑驳的影。同斋的谢远舟与赵文启已静候在侧，谢远舟眉目沉静，如古井无波，赵文启则微微抿着唇，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锐气。
“走吧，”林念桑轻声道，“去老地方。”
三人并肩而出，穿过喧闹的廊庑，对那些或探究或不经意的目光视若无睹。他们出了书院侧门，沿着青石板路蜿蜒而行，绕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处僻静的河湾，水流至此放缓，形成一潭碧水，岸边巨石嶙峋，几株垂柳已将柔长的绿丝绦探向水面。夕阳的金辉铺满河面，碎金一般跳跃闪烁，对岸远山如黛，隐隐传来寺庙晚钟的余韵，沉浑悠长，一声声，敲散了市井的嘈杂。
他们在惯常坐卧的一块平坦巨石上坐下。水汽混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沉默了片刻，赵文启拾起一枚卵石，奋力掷向河中，“噗通”一声，打破了宁静，也惊起几只水鸟。“今日堂上，李博士又言，‘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诸生当以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为毕生之志。”他语带讥诮，年轻的脸上满是不甘，“听着那些议论，谁家又与哪家结了亲，谁在京中得了势，仿佛科举入仕，只为经营一张关系网，搏一个锦绣前程。”
谢远舟缓缓折下一段柳枝，在指间缠绕，声音平和却坚定：“光耀门楣，本是人之常情。然则，若满朝朱紫，皆存此心，只谋身家利禄，何人还念着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何人还记得，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林念桑没有立刻接话。他望着那圈圈荡开的涟漪，思绪却飘回了数日前的那个午后。他因一篇文章得了山长青眼，被特许进入书院藏楼的禁书区寻些孤本参阅。在那积满尘埃、光线昏暗的顶层阁楼里，他无意间翻检到一册未曾署名的残破笔记，纸页脆黄，墨迹黯淡。其中记录的，并非经义策论，而是十数年前一桩牵连甚广的江南漕粮案。笔记笔触冷静，详述了如何因上官贪墨，仓廪空虚，遇灾年便以糠秕泥沙充数，致使数万灾民饿殍载道，而最终，几个奉命行事的底层小吏被推出来顶罪，问了斩刑，真正的蠹虫却仅止于罚俸、贬官，不久甚至又悄无声息地起复。字里行间那冰冷的绝望与无声的血泪，像一根冰冷的针，刺入他的心底。那并非史书上遥远的记载，而是真切发生过的、被权势刻意掩埋的悲剧。
他深吸一口气，河畔微凉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水草的腥甜。他转回头，看向两位志同道合的挚友，目光清亮而凝重：“文启不甘，远舟所虑，皆切中时弊。我近日读到一些旧事…更觉触目惊心。”他略去了笔记细节，只将那份感受道出，“一纸冤狱，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祸及千里。庙堂之上的一道贪念，落到升斗小民头上，便是灭顶之灾。我们寒窗苦读，若只求自身显达，与那些操弄权术、视民命如草芥之辈，又有何本质区别？”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谢、赵二人心中激起波澜。
赵文启猛地一拍膝头：“念桑兄说得是！这科举，若不能成为涤荡污浊的清流，反倒成了钻营苟且的阶梯，不考也罢！”
谢远舟沉吟道：“知其不可而为之，方是士子本色。纵然前路艰险，总要有人去做那逆流而上的舟楫。”
林念桑看着他们，胸腔里一股热流涌动，他伸出手，摊开在三人中间，掌心向上，纹路清晰：“既如此，我们今日便在此立誓，如何？”
夕阳的余晖恰好穿过柳枝的缝隙，落在他掌心，仿佛托着一捧炽热的光。
谢远舟毫不犹豫地将手覆上，赵文启紧随其后。三只年轻而有力的手紧紧交叠，温度与决心透过皮肤传递。
林念桑一字一句，声音沉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辈读书，求取功名，非为光耀门楣，亦非为一己之私利。唯愿以清正之心立身朝堂，持守律法公正，明辨是非曲直，竭尽所能，免天下百姓再受冤狱之苦，使律法之公平，如这日光雨露，泽被苍生，无人可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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