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开始酝酿。
消息像长了翅膀,又像投入滚油的水滴,在不到半日的时间里,便在这座古老帝都的某些特定圈层里炸开了锅!
最先是在“一品香”茶楼。一个穿着体面的绸缎商人正唾沫横飞地谈着一笔大生意,旁边一个半大孩子挤在人群里,用带着哭腔的尖利嗓音,声嘶力竭地念着那张刚贴上的告示:“…航路断绝!存世之材,已成绝响!天工坊所存无几…永不再有!” 茶客们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几个懂行的木器商人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盖碗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紧接着,“聚贤楼”门口,两个半大孩子一边贴告示,一边煞有介事地互相“印证”:“我二叔就在码头扛活,他说亲眼看见南洋来的船都被拦在外面了,船上飘着黑旗,说是瘟病!”“完了完了,我家老爷订的那套紫檀家具,可怎么办啊!” 路过的几个管家模样的人脚步立刻顿住,凑上前去,越看脸色越沉。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在依赖这些名贵南洋硬木的富户、木器商、乃至一些附庸风雅的文人中间悄然蔓延。那些象征着身份地位、承载着雅致生活的紫檀桌椅、黄花梨屏风、鸡翅木书案…难道真的要成为绝唱?恐慌迅速发酵成一种病态的抢购冲动。
午后的阳光带着慵懒的暖意,斜斜地洒在“天工坊”那扇依旧破败的门板上。陈乐天搬了把三条腿的瘸凳子,勉强坐在门口阴影里,手里拿着一块边角料,用小刀漫无目的地削着,木屑簌簌落下。他低垂着眼睑,看似平静,耳朵却像最精密的雷达,捕捉着门外街巷里传来的每一点风吹草动。
起初是零星的脚步声,带着犹疑,在门外徘徊片刻又离去。渐渐地,脚步声变得密集、急促起来。
“掌柜的!掌柜的在吗?”一个穿着体面绸衫、额角冒汗的中年男人第一个冲到了门口,目光急切地越过陈乐天,投向店内那堆被油布半遮半掩的木料,“告示上说的…可是真的?南洋的料子,真进不来了?”
陈乐天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稳定地削着木片,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告示上白纸黑字。信不信,由您。”
“那…那你家还有多少存货?紫檀的!大料!我全要了!”绸衫男人急声道,甚至想往里挤。
陈乐天手中的小刀一顿,终于抬起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那商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全要?”陈乐天嘴角扯起一丝极淡的、没有任何温度的笑,“这位爷,告示上也说了,存世无几,售罄即止。您全要了,后面排队的爷们儿,怕是要拆了我这破店。”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那堆木料前,象征性地掀开油布一角,露出底下几块品相极佳的紫檀方料:“瞧见没?就这些了。今天,只出十件。价高者得。规矩,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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