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思虑不周,东翁息怒。”他立刻低头认错,知道再争辩下去毫无益处。
曹頫见他认错,语气稍缓,但仍带着教训的口吻:“浩然,我知你心思机敏,有时想法异于常人。但官场有官场的规矩,有些规矩,是铁律,触碰不得。做好我交代你的事便可,莫要再想这些旁门左道。”
“是。”陈浩然垂首应道,心中一片冰凉。这不是方法的好坏问题,而是思维模式的根本冲突。
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挫败感,陈浩然回到自己的值房,开始按照曹頫的要求,撰写那些注定效果寥寥的书信。傍晚时分,雨势稍歇,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小屋。刚推开门,就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盆长势极好的兰草,旁边还压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他心中一动,快步上前拿起信。是陈文强的笔迹,用的是他们之间约定的、夹杂了简化字和符号的密写方式。信很短,核心信息却如惊雷:
“浩然大鉴:京中确凿消息,查抄曹家之议已起,风向极恶。李卫大人处已打点,或可保你无虞,然需早做脱身准备。另,关注曹家是否有非常账册或隐秘往来书信,若能提前获知,或可成为我家族与李卫大人谈判之筹码,亦可为你我预留后路。切切谨慎,万勿暴露。兄:文强。”
信纸在陈浩然手中微微颤抖。预警成了现实,家族的救援网络已经启动,甚至开始谋划反戈一击,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让他去关注曹家的“非常账册”和隐秘书信,这分明是让他去做商业间谍,在曹家这艘将沉之船上,窃取最后的价值!
他看着那盆翠绿的兰草,那是他与陈巧芸约定的安全信号,代表“信息已收到,一切小心”。窗外,最后一抹天光被夜色吞噬,曹府内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雨后的湿气中,显得朦胧而不真实。陈浩然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处,内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与矛盾。是恪守幕僚的职业底线(尽管曹頫刚否定了他),冷眼旁观直至安全撤离?还是听从家族的指令,主动出击,去挖掘那些可能将曹家推向更深渊的证据,以求自身和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这一夜,陈浩然房间的灯亮到很晚。他面前摊着两份未写完的书信,一份是给曹頫的,内容是常规的请托与辩解;另一份,是给他自己看的,上面凌乱地写着一些关键词:“账册存放处”、“曹頫心腹管家”、“书房暗格?”、“信件往来记录”。
家族的指令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作为现代人残存的道德优越感,也刺破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试图保持的超然。他不再是单纯的记录者,历史的浪潮已经将他卷到了旋涡边缘,逼迫他做出选择。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深秋的冷风瞬间涌入,让他打了个寒颤。曹府庞大的宅院在夜色中静默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unaware of the dagger hanging above its head.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脚下的路,将变得更加凶险,也更加身不由己。
他最终会如何选择?是忠是利?是进是退?陈浩然望着那无边的黑暗,紧紧攥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悬念,如同这沉沉的夜色,笼罩了下来,等待着下一个黎明的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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