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高俅等巨奸伏诛,传国玉玺重归,东京秩序渐复,但象征着旧宋法统的道君皇帝赵佶,却依旧下落不明。
这张最后的、亦是最重要的牌,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陈霄下令,严密封锁东京各门,对城内及近郊进行地毯式搜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搜捕的重点,放在了南城一带,尤其是密道出口所在的乱葬岗周边区域。精锐的梁山哨探配合本地投诚的衙役兵丁,逐屋逐户,不放过任何可疑角落。
终于,在距离乱葬岗约五六里外的一处破落农家院落里,发现了蛛丝马迹——院角堆放的柴薪有被匆忙翻动掩盖的痕迹,隐约露出里面一角明黄色的、绝非农家可有的丝绸布料。
“围起来!”带队校尉一声令下,士卒们立刻将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当军士们小心翼翼拨开柴堆,里面蜷缩着的,正是那位曾经九五至尊、如今却蓬头垢面、浑身沾满草屑泥污的大宋道君皇帝,赵佶。
他并未像童贯那般试图抵抗或自尽,甚至在军士们发现他时,连最后一丝逃跑的勇气都已丧失。
他只是惊恐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曾经以书画名动天下、鉴赏过无数奇珍异宝的手,此刻正死死抓着一把枯草,抖得不成样子。
“别……别杀朕……不,别杀我!”赵佶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柴堆里爬出来,也顾不得帝王威仪,涕泪横流地对着带队的校尉连连作揖磕头,“我愿降!我愿写退位诏书!只求……只求留我一条性命!宫中珍宝,你们尽可拿去!只求活命啊!”声音凄惶哀切,如同丧家之犬。
那校尉虽鄙夷其为人,但得了严令需生擒,便冷着脸道:“陛下既然愿降,便请起身,随我等回宫吧。”
消息飞快传回。为震慑旧宋残余,宣示“新华”权威,陈霄下令,将这位被俘的亡国之君,押解游街,送回他已陷落的皇宫。
当赵佶被两名军士几乎是架着,走上那条他曾经无数次在御辇上俯瞰过的、通往皇宫的御街时,早已得到消息汇聚而来的百姓,再次爆发出比公审奸臣时更为复杂汹涌的情绪。
烂菜臭蛋依旧如雨点般砸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骂:
“昏君!你还有脸活着!”
“花石纲!我爹就死在花石纲上!”
“重用奸臣,害得国破家亡!你罪该万死!”
“道君皇帝?我呸!亡国之君!”
更有甚者,捡起地上的石块,奋力掷向那瑟瑟发抖的身影。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呼啸着飞来,正中赵佶额角,顿时鲜血直流。
他痛呼一声,却连用手去捂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任由鲜血混着污秽物流淌,口中发出压抑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
这一刻,他从云端彻底跌落尘埃,承受着来自他曾视若刍狗的万民最直接的愤怒与审判。
这段通往皇宫的路,于赵佶而言,漫长如走完一生。
当他终于被拖曳着,穿过那熟悉的、如今却布满梁山岗哨的宫门,回到那片曾经属于他的、极尽奢华与艺术的宫殿群时,一种比死亡更甚的屈辱和绝望,彻底淹没了他。
他被暂时押回他平日最常流连的、位于后宫深处的寝宫——福宁殿。
殿内陈设依旧,珍玩古画琳琅满目,熟悉的龙涎香气味萦绕,一切都仿佛昨日,却又已是天翻地覆。
他看着镜中那个额角流血、污秽不堪、眼神涣散的自己,再环顾这满室的繁华旧梦,一种疯狂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滋生蔓延。
“完了……一切都完了……朕是亡国之君,千古罪人……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而决绝。
他猛地扯下殿中悬挂的、用于防火盛水的大铜缸旁装饰的明黄帐幔,又踉跄着扑到龙床边,抱起那床柔软的、绣着金龙的锦被,将它们胡乱堆在殿中央。
接着,他颤抖着手,取下了殿内长明灯的火折子。
“烧……烧了吧……都烧了吧……连同朕这无用之躯,一起化为灰烬!总好过受那阶下之辱!”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然而癫狂的笑意,将火折子凑向了那堆极易燃烧的织物。
火焰“呼”地一下窜起,迅速蔓延开来,浓烟顿时充斥殿宇。
“不好!殿内起火!”殿外守卫的梁山士卒立刻发觉,高声示警,并试图撞门。
恰在此时,奉命巡查宫内防务、正好行至附近的武松,闻声而至。
他听得殿内隐约传来赵佶似哭似笑的疯狂呓语,又见浓烟从门窗缝隙涌出,心知不妙。
“闪开!”武松低喝一声,让开试图撞门的士卒。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右腿如闪电般侧踢而出,正是他那成名绝技之一的“玉环步,鸳鸯脚”的发力方式,凝聚了全身力道,狠狠踹在那厚重的福宁殿殿门之上!
“轰隆!!!”
一声巨响,那内侧似乎已被什么东西顶住的殿门,竟被武松这石破天惊的一脚,连门带闩硬生生踹得向内崩飞开来!碎木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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