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她,这位我名义上的“祖母”,这位可能与蜀国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甚至可能亲手捂死自己丈夫的女人。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而压抑。
最终,我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
“楚氏,或者……朕是否该称呼你一声——蜀国的公主殿下?”
太后闻言,身形猛地一僵,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竟扯开嗓子,发出不成调的哼唱,双手还故作癫狂地挥舞起来,试图用最拙劣的方式掩盖内心的惊恐。
“喜欢装疯卖傻是吧?”我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浅殇。”
“属下在。”浅殇应声出列,她依旧是一身素净的医者打扮,神情平静无波,仿佛眼前不是尊贵的太后,只是一个需要诊治的病人。
“去,”我淡淡吩咐,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太后那略显夸张的表演上,“给咱们这位‘尊贵’的太后娘娘,好好‘看诊’。”
“是。”
浅殇微微颔首,自随身携带的针囊中,不疾不徐地取出了最长、最粗的一根银针。那银针在透过窗棂的日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针尖一点锐利,仿佛能刺穿最坚硬的甲胄。
她一步步走向太后,步伐平稳,眼神专注,如同走向一株需要施针的草药。她身上没有杀气,只有一种医者的冷静,而这种冷静,在此刻的情境下,却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太后那不成调的歌声戛然而止,她眼睁睁看着那根泛着冷光的粗长银针逼近,眼中的惊恐再也无法掩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尖声叫道:“你……你要干什么?!放肆!哀家是太后!”
浅殇恍若未闻,在她面前站定,声音平和得像是在安抚不听话的病患:“太后娘娘,此针名为‘醒神针’,专治癫狂失心、神志昏聩之症。请您……稍安勿躁。”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沉,那根长针带着一道寒光,精准而迅速地朝着太后头顶的百会穴刺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啊——!”太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再也顾不得装疯,猛地偏头躲闪,整个人狼狈地跌坐在地,华丽的寝衣铺散开来,哪里还有半分母仪天下的威仪?只剩下面对未知痛苦时最本能的恐惧与狼狈。
浅殇手持银针,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做出选择——是继续“疯”下去,接受这“治疗”,还是……老老实实开口。
我一步一步踏下玉阶,玄色龙袍的裙摆拂过冰冷的金砖,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积压了二十年的血泪之上。最终,我在太后面前站定,缓缓蹲下身,与她惊恐的视线平齐。
右手猛地伸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死死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虽已苍白却依旧能看出昔日风华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我眼中翻涌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
“听着,”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灼人的热度与毁灭一切的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当年那场所谓的、为楚媚筠相看夫婿的宴席,根本就是你与北堂墨精心策划的一场毒计!你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娘亲陆染溪!想要毁了她的清白,逼她下嫁,彻底折断她的翅膀!”
我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指节泛白,太后的下颌骨在我掌中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你那宝贝儿子,当时的太子北堂墨,机关算尽,最后却和楚媚筠滚到了一起,阴差阳错,反倒成全了我爹和我娘的一片真心!”
我猛地将她的脸拉近几分,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事后,你怕此事牵连到你的太子,毁了他的前程,便让你的另一个好儿子北堂弘李代桃僵,出现在了我娘的房中,想要坐实这污名!这还不够,你们收买了我娘的贴身嬷嬷,将她珠胎暗结之事公之于众,想借天下人的口舌,逼她嫁给当时还是定国侯世子的北堂弘!”
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将我的理智焚尽:
“你们的目的一目了然!既要夺取我外祖手中那令人垂涎的兵权,更要彻底断绝我父皇北堂少彦登基的可能!你们多方出手,步步紧逼,织就了一张恶毒的天罗地网!”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孤狼的悲啸,响彻整个金銮殿:
“是你们!造就了我娘与我父皇半生的分离与痛苦!是你们!让我和我哥哥从小流离失所,受尽苦难,无父无母,如同浮萍!”
我死死盯着她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如同掷下的冰锥,带着血海深仇与无尽的诅咒:
“你——该——死!楚仲桓——更——该——死!”
太后嘴唇翕动,还欲狡辩,我却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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