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证!”
一声令下,黄泉与孟婆立即拖着两道奄奄一息的身影踏入大殿。正是只剩一口气的陆管家与冯嬷嬷。二人衣衫褴褛,浑身血污,被重重掷在金砖地上。
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瘫坐在地、鬓发散乱的太后时,瞳孔骤缩,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连太后都已如此狼狈,他们这些蝼蚁还有什么指望?
我缓步踱至冯嬷嬷面前,俯身轻笑。笑声清泠,却淬着刺骨的寒意:“冯嬷嬷,事到如今,还不肯说实话么?”
不等她回答,我转向孟婆:“听闻你手上功夫极好,能一刀刀片下人肉,却叫人数日不死?”目光又落回冯嬷嬷惨白的脸上,“你说……朕该不该让孟婆,在你这身老骨头上试试手艺?”
“老奴招!老奴全招!”冯嬷嬷浑身剧颤,涕泪纵横地叩首,“是太后!是太后命老奴在小姐的茶里下药,又让老奴与她的贴身宫女扶着不省人事的北堂弘世子潜入闺房!事后也是太后逼老奴散布小姐有孕的消息……”
一旁的陆管家闭目长叹,终是颓然垂首。
铁证如山,太后面如死灰,彻底瘫软在地。
陆管家跪在冰冷的金砖上,嘴唇哆嗦着,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与顽固,紧闭着嘴,仿佛要将那个秘密带进坟墓。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牵动了眼角的泪光,在晨曦中闪烁了一下,又迅速隐去。
“你以为,”我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针,一根根扎进他心里,“把你那宝贝儿子藏起来,我就找不到了吗?”
我缓缓踱步,玄色龙袍曳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是人,都会有软肋。你有,我也有。” 我停在他面前,垂眸看着他花白的头顶,“只可惜,今日你们碰了的,是我的逆鳞。既然碰了,就休要怪我……”
我抬起手,看着自己干净却仿佛已沾满血污的掌心,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双手沾满鲜血。”
说完,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我不想杀人,更不愿牵连无辜。可在这盘以江山为注、以血亲为棋的局里,谁又能真正独善其身?谁……又是真正的无辜?
“将人带上来。”我重新睁开眼,目光已恢复一片沉冷,“让陆管家一家……好好团聚。”
殿外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妇人孩童压抑不住的啜泣与惊惧的呜咽,由远及近,如同丧钟敲响在每个人心头。
苏大虎如同一尊铁塔,亲自押解着一家七口人走上了金銮殿。那对中年夫妇面色惨白,浑身抖若筛糠,几个年幼的孩子更是被这肃杀威严的场面吓得魂不附体,其中一个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男童,裤裆处瞬间湿了一片,刺鼻的腥臊味在寂静的大殿中弥漫开来,他却连哭都不敢大声。
我的目光扫过那吓尿的孩童,心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刺痛,但旋即被更汹涌的怒火与冰冷的决绝覆盖。我重新看向面如死灰、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的陆管家,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被极力压抑、因而更显危险的怒意:
“你以为,我当初让苏将军出京,当真只是为了巡视军营那么简单吗?” 我一步步逼近他,玄色的龙袍下摆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我爹季泽安,待下人如何,你心知肚明!风云山庄大总管,每年千两白银的俸禄,即便是京城高官,又有几人能及?!” 我的声音逐渐拔高,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积压已久的质疑与痛心,“可你呢?多年来粗茶淡饭,破衣烂衫,活得像个清贫老农!告诉我,你的钱,都到哪里去了?!”
我猛地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是洞悉一切的冰冷与嘲讽:
“你很聪明,知道京城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便将你的儿子、孙子,你这陆家最后的香火,远远藏到了边关玉门关。你以为天高皇帝远,无人能查?”
我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彻骨的寒:
“但你万万没想到,你每年托人秘密送往玉门关的那一张张巨额银票,会成了你最致命的破绽!那流水的去向,就是指向你藏匿亲眷最清晰的路标!”
怒火在我胸中翻腾,几乎要冲破那层名为“帝王威仪”的克制。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想要毁灭一切的冲动压下去,声音因为极致的隐忍而微微发颤,却更加令人胆寒:
“事到如今,人赃并获,你一家老小的性命皆系于你一念之间!你——还、不、说、吗?!”
“我……属下……无话可说。”陆管家闭上眼,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姿态。
“好。”我轻轻点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很好。”
目光转向侍立一旁的黄泉,没有半分犹豫,只吐出三个冰冷的字:
“杀了他儿子。”
黄泉眼中厉色一闪,甚至没有应答,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剑光如同暗夜里乍现的闪电,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指那被押解着、吓得魂飞魄散的中年男子——陆管家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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