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耕只得再次服气运功,可恰才下手,齐玉轪体内余毒源源侵入,吓得他赶紧退缩。晏适楚见他畏畏缩缩,将脸一沉,鼻子里喷出怒气。偶耕不敢顶撞,只得继续运功。如是再三,起初无从下手、处处受挫,渐渐能够安息凝神,终于坐地忘我,游心于八表之外,往回于宇宙之中,体内真气一块,顺势蒸腾、应物推迁。偶耕只觉得通体清爽,汩汩滔滔一股真气流出,将齐玉轪体内的邪毒与戾气冲解得无影无形。两股真气化同为一,悠然往还,二人都感到通体舒畅。
服气三通,齐玉轪悠悠苏醒,偶耕心地澄寂。牧笛见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牵过骅骝马,说道:“偶耕,你看,我们的骅骝马!”偶耕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抱住马头,不停摩挲。齐玉轪吐纳一番,感到体内邪毒『荡』除、元气回复。他抬头一看,左边是晏适楚,右边是偶耕,知是他们救了自己『性』命,却傲然说道:“你们都是邪魔门下的走狗,今天救了我,来日我却要将你们一一清除。”
昆仑奴一听此言,心气不平,咧嘴骂道:“你这牛鼻子,我们花恁大力气救你,你却把好心当了驴肝肺。这地上十条人命,都是你杀的。我们若是邪魔,你又是什么?要是告到官府去,就该打断你的肋骨,再把你活活剐了!”齐玉轪冷笑一声,说道:“这些恶狗,恶贯满盈,罪该万死。我杀了他们,恰是替天行道。”牧笛实在听不下去,讥讽道:“你杀人是替天行道,我们救你只怕是忤逆天意呢。”齐玉轪一时语塞。
晏适楚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群贱奴想杀我晏某人,你齐玉轪处心积虑,也想取我『性』命。然而我命由天,岂是你主宰得了的,”说到这里,他指了指偶耕,“这位小友,天『性』真纯,我比不上他,你齐玉轪怕也是远逊于他。如今他救了你,你谢他两句,却是理所应当。”齐玉轪理屈,直起颈子,半晌不语。偶耕说道:“齐道长既已无事,我们快些走吧,陆兄弟还须驱毒疗伤。”
晏适楚解开身上鸱袋,放在齐玉轪身边,又把包袱里的干粮分给了他,说道:“你邪毒尚未除尽,还需用心服气导引。我知你不愿服用我的丹『药』,我也爱惜羽『毛』,不愿赠你。你适才栖身的那块岩石,原是个好地方,这几日就待在那里吧。天命若有安排,我晏适楚来日自当死在你的剑下,只是今日你自身难保,而我又有他事在身,就不作陪了。”说毕,领着众人离去。
也不知走了多远,周遭险山恶水、叠峰列崄,亘古以来便是一派苍莽,漫说人迹罕至,就连猿猴也鲜能攀援逾越。天『色』向晚,昆仑奴早已饥肠辘辘,兼之猛禽、毒蛇满地蛰伏,埋怨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没有一点人气。再不找地方歇下来,晚上我们都得被猴子抓走,肚子肠子被毒蛇啃光!”晏适楚笑道:“小友休得烦躁,越过这道山脊,便是我在山中的寓所。”
偶耕、牧笛合小雨也是筋疲力尽、大口喘气,唯有晏适楚、杜屿蘅如同闲庭信步一般,飘飘悠悠、来去从容。越过山梁,下面是一道深壑,四面皆是峭壁。昆仑奴大为不满,说道:“这种地方,鬼都住不下去,哪来什么寓所!”
晏适楚不答,带着大家走下山梁、穿过深壑,又沿着陡坡逶迤行进,来到悬崖脚下。果然,飞岩庇护之下、藤芜掩蔽之中,有一个小小的木屋,木屋以茅草葺顶,顶上更有山壁、古松遮蔽,因此不受风雨侵袭。昆仑奴大喜,拖着麻袋就往里钻,晏适楚厉声喝止,又说:“翻过这道岩石,上面有一个石洞,洞内有石室两间,你们去洞内歇息。我要在木屋中为小友疗伤。”又对偶耕说:“你也留下,在木屋中作为协助。”
众人见他甚是严厉,不敢违拗。杜屿蘅带着牧笛、昆仑奴、小雨爬上石洞,安排小雨、牧笛同住一间石室,昆仑奴住在另一间石室。昆仑奴困倦难耐,倒在石床上就堕入梦乡。偶耕同牧笛说了两句话,目送她走进石室,一个人爬下岩石,来到木屋,听候晏适楚差遣。
晏适楚说道:“我要你像白天一样,为他服气导引。”偶耕说道:“非是我不听命于你,只是我路上也试过为他运功,但是已经毫无效用了。”晏适楚摇头道:“前番是你功力不济,今日他服了我的丹『药』,而你的导气之法又有进益,所以定能见效。”偶耕领命,当下就地打坐,依着服气精义为涧石导气运功。
晏适楚见偶耕专心致志,略略颔首,写下一个『药』方,交给杜屿蘅,说道:“你按方子取『药』,再将炉火烧旺,将大锅架在炉上,多舀些泉水来倒在锅中烧热。”杜屿蘅去往石洞,从石槽中取来各『色』珍奇『药』材,待水烧开,将『药』材放入水中,然后文火熬煮。
偶耕服气运功渐入佳境。涧石内息尚浅,并不运气抵御,但也正因如此,偶耕虽将真气注入,却是对牛弹琴、毫无反响。偶耕焦急起来,看了晏适楚一眼,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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