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如此看重他们,这还是他们都还没有答应去了田氏呢!
若是——他们答应去了田氏,田氏给他们的待遇,又该是何等光景呢?
能够在扁鹊身边作陪的弟子,都不是普通人。
这些人不是出身高贵,就是心思捷与常人。
看到这些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他们自然想到了很多。
而今天下,楚国刚刚复立,晋国内乱放平,大乱将至,宋蔡陈郑等都已经衰亡,只剩下自保的实力。
唯有吴国,虽然依旧强盛,但是,伯嚭贪财误国的本事,天下何人不知?
而北燕,此国地处北国,天寒地冻的,国力不昌,历来都是孱弱不堪的模样,不要别国帮助他都是好的了。
至于西秦,那秦侯,也就是只能和西羌打一个有来有往了。
中原的动乱,他们没有实力插手!
至于群山之巅的巴蜀,这两国素来不与中原周朝往来,况且言语不通,往来不便,去一次,便是天人两隔,这等地方,就算是给的权势再大,他们也是不愿意去的!
毕竟,巨子们都是求官的,而非是殉道……
如此考量下来,唯有那三卿之一的田氏,反倒是一个良所。
更何况田氏又给了他们这么丰厚的见面礼。
一众医家弟子们看着自家师尊那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由得纷纷都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劝一劝师尊。
田氏,才是良配啊!
……
田白去了庄园已经三天了。
田七腿上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当天晚上,田氏的医者就赶了过来。
更换了上好伤药之后,田七的伤口好的很快。
只是,医者也严明了,手掌上的擦伤虽然看起来严重,但是,这等有着纹理的地方,只要不是太深的伤口,都是不会留下疤痕的。
只是,她腿上的伤,怕是要留疤了……
田七的眼神黯淡了几天,也就是这些天来,田白一直陪在身边,才让她好过不少。
那医者的手段,当真是高明至极的。
田七的伤口,可都深可见骨了呢!
虽然是在膝盖上,本来皮肉都薄,但是,只不过是三天的时间,田七的伤,已经快好了。
甚至,那厚实的血痂,边缘隐隐就有了脱痂的迹象。
瘙痒钻心,只恨不得用指甲挠一挠。
但是,一想到医者说的会留疤,田七的眼神就止不住的黯淡。
为了转移田七的注意力,田白当即带着她去周边游玩去了。
田氏的这个庄园,紧邻一方高台。
这高台乃是几十年前齐国的点将台。
此台的年代很是久远,据说都能追溯到了商朝时候。
上千年的风吹雨打,这一方夯土而建的高台崩塌殆尽。
三十多年前,田穰苴被气死之后,齐国的兵马曾经暂且委托与一个外来的卿士。
那人名唤叔纥本是鲁国大夫,后流落齐国,受命为齐练兵,于是重铸此台,后人遂以臧台相称。
因为臧叔纥死后,谥号“武”,排行第二,是以,此台又有臧武仲台的说法。
臧氏已然没落,而今不过是齐国一下大夫而已,虽然都城之内还有他家的宅子,但是,臧台这边,却是没人了。
此台很大,长近四里,宽三里,高度约莫三丈。
因为周边地势比较平,是以,登台远望,倒是一个好去处。
田白扶着田七,登上了高台。
“这里就是臧台啊?”
出来转转看看,田七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她的腿脚稍有有点不便,坚硬的血痂,让她走动的时候,需要注意幅度不能太大。
此时,她就像是一个穿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慢一点,不要扯到了伤口!”
田白的脸上全是笑容。
从几何起,他都不曾这样轻松了呢?
田七却是一边起舞,一边轻笑:
“臧叔纥此人,我倒是听人说过,他可是鲁国公室啊!”
田白点头:“他是鲁国旁支,父亲本是鲁孝公之子。”
“是啊!”
田七摘下了一朵淡黄野花,别在自己的耳朵上:
“小白,好看不?”
田白抬眼看去,只见一抹淡黄架在田七黑色的瀑布上,那玲珑的玉耳,配上了这一抹淡雅,让他几乎都移不开视线了。
“好看!”
他认真的点头。
田七顺手又掐了一个,别在自己的另一侧耳朵上。
“小白,我倒是不明白,他既然是鲁国公族,乃是实打实的公孙,为何还要远来我们齐国求官呢?”
臧氏可是刚刚从公室出来没多久啊!
要知道,臧叔纥的父亲,可是公子呢!
就算是,到了他那一代后,是国君的堂兄弟,但是,怎么滴也是至亲公室啊!
这样的关系,又为何要远离自己的国家呢?
田白嗤笑:
“臧氏本是鲁国大族,封地在臧,他个子有点小,人称矮小多智,素有圣人的称呼。”
“那这么厉害,自然不该离开鲁国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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