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确定,“我,我不太明白,”他怯懦地说,眼神迷茫。
李佩华瞥了一眼司汤达,并没有进一步点明,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但也怀念和那个长得很帅的圆寸脑袋的交流的心照不宣,这事儿,看命也看人。
她重新靠回椅背,恢复了那种冷静剖析的姿态,“你不必立刻明白所有。你只需要知道,在接下来的讯问中,无论是警方还是将来的检方,你的任务不仅仅是回答他们直接提出的问题。你可以,也应该,在适当的时候,主动提供你认为可能对厘清整个案件背景有帮助的信息。”
之后,李佩华开始交代一些非常具体、甚至堪称技巧性的细节,语气变得异常严肃和具体,“在接下来的警方讯问中,你需要掌握几个关键原则。”
“第一,只陈述事实,不添加个人猜测和推断。用我记得、我印象中、他当时好像说过这样的措辞。”
“第二,如果记忆模糊,就说我记不清具体细节了,但大概意思是......保持诚实的态度,但引导对方关注线索的方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李佩华刻意放缓了语速,每个字都清晰无比,“除非警方根据你提供的线索,明确追问到某个特定对象。你的角色是协助回忆,提供调查方向,而不是指认。明白吗?”
司汤达用力点头,将这几条原则死死刻在脑子里。而直到此时,他隐约感觉到,这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他自己,更是在遵循一种复杂而微妙的规则。
“警方很可能会追问细节,甚至会施加压力。”李佩华继续交代,“保持冷静,重复你回忆起的要点,但不要被诱导说出超出你实际所知的内容。你的回答应该是我不确定,这只是我当时听到的片段,需要你们去调查核实。”
“你的价值在于提供线索,而非充当证人指证。一旦越界,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风险?”司汤达下意识地问。
李佩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的线索确实帮助警方取得了重大进展,比如抓获了更主要的嫌疑人,瓦解了犯罪团伙,那么你的合作价值将得到极大提升,这对你最终的判决会产生非常积极的影响。”
她将“非常积极”几个字咬得稍重一些,像在黑暗中为司汤达勾勒出一幅虽模糊却诱人的图景。
看着司汤达依旧有些迷茫和挣扎的脸,最后说道,“司先生,我不会,也不能教你具体说什么。那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我能做的,是帮你分析法律上的利害,告诉你哪些类型的信息对减轻你的罪责具有战略意义。如何从你的记忆中挖掘出这些信息,并以合适的方式呈现,需要你自己去理解和决定。”
会见的时间快到了。监管人员示意了一下。
李佩华开始整理司汤达签字的文件,将它们有条不紊地放回公文包。她看着司汤达,语气似乎缓和了细微的一丝,但依旧保持着专业性的距离。
“司先生,法律的天平有时会倾向于那些不仅承认错误,更能帮助揭示更庞大真相的人。你现在所做的,不仅仅是为了减轻你自己的刑罚,也是在帮助司法正义触及那些隐藏在阴影深处的角落。”
忽然,这一刻,这番话像一道强光,瞬间刺破了司汤达脑中的迷雾。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李佩华。
他仿佛终于明白了她所有那些隐晦暗示的真正指向,她不是在教他如何狡辩或诬陷,而是在教他如何利用自己身处漩涡中心的特殊位置,将警方的调查视线,引向那个可能真正主导一切、却始终隐藏在幕后。
李佩华站起身,理了一下衣摆,“司先生,你的父母为你付出了他们所能付出的一切。现在,能救你自己的,只有你清醒的头脑和正确的选择。好好回想我说的话。下次见面,希望局面有所改观。”
“还有,感谢一群这时候别管什么原因,还愿意伸手拉你一把的朋友。”
司汤达也慌忙站起来,身体因久坐和紧张而有些摇晃。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句干涩的,“谢谢......李律师。”
李佩华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那冷静而坚定的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
门在司汤达面前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光线和声音。
他独自站在原地,耳边回荡着李佩华冷静而充满深意的话语,脑海中那些记忆碎片与她的指引不断碰撞、交织。
李律师的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像一堆杂乱无章的密码,他急切地想要破译。
起初是困惑的,像在黑暗的迷宫里打转。
李律师没有提到任何具体的名字,但他总觉得,这些话里藏着某种指向。他拼命回忆与阿龙有限的几次接触,那些当时被忽略的只言片语,此刻仿佛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阿龙似乎确实偶尔会流露出对某个名字的只言片语,提到过“洗码”、“走公司的账”之类的话,阿龙在和阿彪的电话里提到过的家里,还有恍惚间在阿龙的电脑上看到过的几张一闪而过的票单,那上面的“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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