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冬宫,彼得厅。
“那群该死的柏林老鼠!已经踩着帝国的土地东进了整整五日!我们的军队在做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拿起枪,去前线填战壕吗?”沉重的咆哮撞在金箔装饰的墙壁上,激起一阵细微的灰尘。
声音在小御座厅里回荡,却仿佛被空间的奢华与压抑吸走了锐气,冬宫本该是帝国的心脏,沐浴在波罗的海慷慨的日光下。
然而此刻厚重如夜色的天鹅绒帷幕,严丝合缝地遮蔽了每一扇高窗,彻底隔绝了白昼。
光线只剩下几盏镀金壁灯,和水晶吊灯上摇曳的烛火,虚弱地跳跃着,在拼花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扭曲摇晃的影子,又无力攀爬上四壁的鎏金浮雕。
光线挣扎着抵达墙壁高处悬挂的巨幅油画,帝国缔造者彼得大帝的威严肖像,画中人深邃的眼窝里,本应睥睨天下的目光,在飘忽不定的光影下,竟透出难以言喻的阴霾,仿佛也在隔着画布,凝视着下方令人窒息的僵局。
空气沉重得近乎粘稠,混合着昂贵的熏香,陈年雪茄的余烬,以及一种更为冰冷,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慌。
普鲁士与上国联军大举东进的铁蹄声,即便隔着遥远的国土,也如同闷雷滚过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长桌两侧的面孔,有的涨红着脖子在争辩,有的如石雕般绷紧着沉默,但无一例外,都被名为“兵临城下”的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废物!科斯琴城堡的守军都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废物!怎么就能让敌人像捅破窗户纸一样轻易攻破?”
长桌右侧,一个右肩明显下斜,身着镶银边墨绿色高级制服的男人猛地站起身,用戴着苍白细腻手套的右手,紧握着一根乌木手杖,带着发泄意味地敲击着光洁的地面,发出“笃笃”的闷响,如同丧钟敲在众人紧绷的神经上。
因激动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钉在对席身着军装的人身上,“还有但泽走廊的士兵!他们都在泥地里睡觉吗?敌人都已经攻陷托伦了!”
“立刻!马上!散开所有兵力,给我像猎狗一样嗅遍每一寸土地!在他们那些肮脏的靴子,踏上真正的神圣领土之前,找到他们!碾碎他们!”对方的声音因为极度焦虑而微微颤抖,手杖的敲击也越来越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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